第8章 过去(第2页)
偶尔经过的兽人会不经意的踩到,这时他的母兽会温柔的抱起他,喂给他一口烤得焦黑的兽肉。
其实羽玄明白他还保留这段记忆不过是怀念那记忆中早已模糊了人脸的温暖怀抱。
只是后来他母兽仰面朝天的躺在冰冷潮湿的山洞里,那瘦弱的身躯逐渐变得僵直而无助,呼吸微弱而艰难,那没有血色的脸庞,透出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
那年他才17岁,还有一年即可成年,但是他强壮结实的蛇尾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长鼻牙兽。
那是中大陆最强健的野兽,所有雄性兽人的成年第一只野兽都以猎捕它为荣。
他将长鼻牙兽的兽肉塞在母兽嘴边,神色呆愣。
羽玄大抵是知道母兽过不了些时日便会像公共山洞里的那些年迈兽人一样,兽皮一卷,扔到北边的悬崖下。
瘦骨嶙峋的雌性兽人摸着羽玄的手,心里清楚,她的幼崽大概是不能完全化形了。
半兽人最痛苦的莫不过是,与其他兽人产生羁绊,无法斩断又不想斩断。
最亲密的人亲眼目睹自己在乎的人慢慢变成思想混乱的野兽,而半兽人自己却一天一天的遗失自己如珍宝般的美好回忆。
何其痛苦,瘦弱的雌性兽人闭了闭眼,给出她最后的忠告,“小玄,成年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生活吧,不与人产生羁绊就不会痛苦。”
“还有啊,把母兽葬在南边吧,当年你父兽就是往南边走的,他说会回来的,我怕他回来找不到我,我不想去北边的悬崖。”
“北边的悬崖太冷了,兽人也太多了,我怕你父兽回来找不到我。”
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手从羽玄缓缓垂下,羽玄呆呆的望着,双目毫无神采。
冰冷的竖瞳只余无限的空洞,像是一个皮球,只是一味的往里塞,不知哪天就会爆炸。
后来,其余兽人尖锐的声音也传不进羽玄耳中,什么“你没有心!”“你母兽去见兽神了你居然一点都不难过。”
太吵了,吵得羽玄的思绪凌乱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