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叩问

晚饭吃得两蛇肚皮浑圆。

餍足的羽玄一直用亮晶晶的竖瞳盯着池鸢梨。

池鸢梨心里乐开了花，谁说这大蛇凶狠的，明明就是一个可爱的小狗狗。

这让池鸢梨不禁想起一句话，人类用尽词藻描述真心，小狗只会眨巴黑漆漆的眼睛。

池鸢梨是典型的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跑。

脑袋还在胡思乱想，手却已经摸上了羽玄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宝宝，你真是个可爱的小狗。”

羽玄紧抿着唇，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耳朵已经泛起了娇羞的红晕，磕磕巴巴的道，“我是…蛇。”

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从胸膛里跳了出来，这小雌性说话怎么怎么大胆，但是她叫我宝宝欸。

而且她还说我是小狗，是在说我是弱小的犬吗？但是她叫宝宝欸！

池鸢梨仿佛被爱心箭雨射中了心脏，怎么躲都躲不掉。

心中狠狠咆哮，世界根本不能没有小狗！?^???^?

年少不知情何物，但情之一字，却是萦绕心头，封存于口。

少年脸红却不说，是不敢，少时母兽的遗言像是枷锁，紧紧套牢少年的灵魂，不能与人产生羁绊，更不能以爱之名绑架任何人。

否则就会像他的母兽父兽一样，一个为解开自己半兽人的枷锁远走他乡，一个苦苦等待独自在无尽的思念中熬得不成模样。

少女心动却不言，是不懂，她短暂的人生，长满了斗争的荆棘，于她而言，感情是一首晦涩难懂的别离诗，或许也曾有人向她解读过，但是太短暂了，她还没搞懂。

无言像是月光下的水，清幽而冷寂，逐渐在两人间蔓延开。

对视着的两蛇似是恍然间回过神来，羽玄连忙低下头收拾东西。

长长的头发挡住了眸色晦暗的竖瞳，静静的拿起满是油污的锅，学着池鸢梨之前的做法，在灰堆里抓起一把草木灰。

在溪流边缓缓洗去脏污，像是洗去自己心中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心事。

池鸢梨看着一地的东西都有人善后，也就化作兽形缠上那月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