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剑意淬体(第3页)

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却又在微弱中透出一股越来越清晰的…锋锐！

终于，当寂身上流淌的银白光芒变得极其黯淡，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时，那股恐怖的淬炼洪流缓缓停止。

噗通！

郑玄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黑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铁锈味。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锻打、淬火后勉强成型的粗胚，浑身没有一处不痛，但体内那股混乱冲突、随时可能爆炸的力量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与“沉”。

“空”是旧有的、不属于玄天剑道的力量被强行剥离驱逐后的虚弱。

“沉”是心口玄天剑印传来的、一种更加凝实、更加内敛、如同深埋地底玄铁般的沉重感！

以及四肢百骸中，虽然依旧伤痕累累，却隐隐透出的、一种被千锤百炼后的坚韧与…锋芒初显的征兆！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寂的背影。那半透明的残魂更加虚幻了，裂痕似乎也扩大了一些，仿佛刚才的举动消耗了它残存不多的本源。

它依旧背对着他，低垂着头，仿佛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沉寂。

“…谢…”郑玄喉咙滚动，沙哑地吐出一个字，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心悸，有对非人痛苦的余悸，更有对这份残酷“馈赠”的认可。

他知道，若非寂强行抽离杂质、引导淬炼，他体内的力量冲突迟早会将他毁灭。

寂没有任何回应，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塑。

郑玄挣扎着，用那柄布满裂纹的灰色石剑支撑着身体，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依旧艰难，但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比之前更加沉稳的力量感。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五指缓缓收拢。

嗤！

一丝微弱却极其凝练、带着纯粹玄天锋锐之意的淡金色光芒，自他指尖一闪而逝！

虽然微弱，却再无之前的驳杂混乱，只有属于剑的纯粹与锐利！

烈火金刀诀的根基，在寂的“帮助”下，已被彻底斩断、熔炼。

他的身体，正在成为承载玄天剑道的容器，铸剑骨的漫长而痛苦的第一步，在这片死寂的剑冢中，以最残酷的方式，开始了。

他抱着玄铁匣，握着石剑，目光再次投向剑冢更深邃的黑暗。

这一次，他的眼中除了疲惫，更多了一分经过淬火后的坚定。

寂的身影依旧静默，但郑玄知道，这片看似平静的空地，是他在这炼狱中唯一的、暂时的庇护所。

而前方的路，还需要他拖着这具沉重的“剑胚”，一步步走下去，用战斗和领悟，去完成真正的“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