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狠厉

天空蓝得像被水洗过，薄薄的云絮懒洋洋地飘着，一丝风也没有。如果非要找两个词来形容今天的天气，“秋高气爽”、“云淡风轻”确实再贴切不过了。

*适合秋游？呵……*

汤姆站在布满粗糙石砾的海滩边缘，内心冷嗤。学校把地点定在了这片市郊荒废的海岸。没有想象中金灿灿的柔软沙滩，只有硌脚的碎石和被海浪冲刷得发白的贝壳。萧瑟的海风带着咸腥味，毫无遮拦地刮过来，吹得人脸颊生疼，头发乱飞，把所谓的“秋高气爽”变成了刺骨的寒意。海浪倒是喧嚣，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响，引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们兴奋地叽叽喳喳。

老师和陪同的家长们显然也不乐意踩在这片硌人的“沙滩”上。他们远远地聚在高处的岩石堆旁，铺开花花绿绿的野餐垫，像一群看客，遥遥指点着

汤姆如同一尊冰冷的小雕像，矗立在海浪勉强触及不到的地方。他冷眼旁观着那群在碎石滩上追逐、尖叫、互相扔着石头的男孩女孩。他们脸上那种毫无杂质、近乎愚蠢的快乐，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

*无聊。彻头彻尾的无聊。*

黑发黑眸的孩子面无表情，完美地掩饰着心底翻涌的暴戾和烦躁。

这次该死的秋游，本该是……他和哈利一起来的。那个画面，他曾不动声色地在脑海里描绘过无数次。可现在呢？哈利已经离开快一个月了！仅仅一个月，那个信誓旦旦的“五个月之约”，就像被海风吹散的泡沫，在他心里变得摇摇欲坠。他开始怀疑，那是不是只是一个为了安抚他、让他乖乖等待的……谎言？

汤姆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这种只能依附于哈利、像个等待投喂的宠物般存在的无力感！这种渺小感，比冰冷的海风更刺骨——渺小到无法阻止哈利的离去，渺小到只能在他离开后像个傻瓜一样烦躁地原地等待！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渴望**力量！渴望那种足以将哈利牢牢锁在身边、让他无法离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