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ò？ó）

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在汤姆·里德尔的脑海里嘶嘶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它的寒气。他坐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冰冷的座位上，身体挺得笔直，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属于优秀学生汤姆·里德尔的温和微笑，目光看似专注地落在讲台前那个有些局促的黑发年轻人身上。然而，他的内心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他在这里，就像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窥镜！*汤姆的理智在尖叫。接下来的时间，他精心策划的蓝图即将展开：打开斯莱特林尘封千年的密室，释放出那条传说中足以清洗霍格沃茨“污秽”的蛇怪——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愤怒化身。他要挖掘这座古老城堡地基下埋藏的最深沉的黑暗，他要掌控那份只属于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令人战栗的无上力量！这一切，都将在阴影中进行，都将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滋长。

他并不觉得自己追求的力量是“黑暗”的。力量就是力量，是达成目的的工具，是通往绝对掌控的阶梯。区分光明与黑暗，那是邓布利多那套虚伪的说辞。但该死的，他太清楚哈利·波特会怎么看了。那双翠绿的眼睛里会盛满什么？震惊？恐惧？最终，一定是冰冷的、如同宣判死刑般的憎恶与不认同。

*罪不可恕。*这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汤姆心上。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审判，尤其是哈利的。哈利的存在，就像一道刺眼的光，会照亮他所有精心准备的、藏匿于阴影中的角落。他不能冒险，一丝一毫都不能！

*他必须离开！*

可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更冰冷的现实击碎。哈利会离开吗？那个骨子里带着格兰芬多式固执的家伙，会因为他汤姆·里德尔的需要就乖乖离开霍格沃茨？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么，他汤姆·里德尔会为了哈利停下追逐力量的脚步吗？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闪现了万分之一秒，就被一种近乎本能的、刻在斯莱特林骨血里的傲慢碾得粉碎。*绝不！*野心是他灵魂的燃料，力量是他存在的意义。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即使是这个……这个让他感觉有些不一样的哈利·波特也不行！斯莱特林的冷静、冷血和近乎残酷的理智像最精密的仪器，瞬间给出了清晰的答案：力量和权力是永恒的追求，是终极的目标。而哈利……充其量，只是成功王座上的一件赏心悦目的装饰品罢了。很特别，但绝非不可或缺。

*多么可悲又可笑的一个循环。*汤姆在心底无声地嘲讽着命运，或者说是嘲讽着自己心中那一丝微弱的不和谐音。理智清晰地划清了界限，可那股莫名的烦躁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忽略了，或者说刻意回避了一个事实：理智和情感从来就是两条并行的轨道。理智能承受的分离，情感未必能安然无恙。就像蓝胡子能冷静地计算如何处置妻子，却在秘密被发现的那一刻彻底疯狂。

*可如果……如果哈利真的发现了呢？发现了密室，发现了蛇怪，发现了他正在构建的、属于死亡的王国？*

汤姆放在桌下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这个假设让他血液发冷，又隐隐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兴奋。他会发疯的。就像蓝胡子举起斧头砍向至爱妻子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滔天的占有欲和毁灭欲吞噬。他也会发疯的。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将哈利拖入他的黑暗，或者……彻底抹去那道刺眼的光。这个念头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