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昨日之日(下)(第2页)
他眼睛一亮,十分惊喜,激动地抓过我的手,“我就知丹心心有大志,不会安居陋室。”
我忙抽回手,镇定坐好。刘彻转过身子,转头望望窗外,幽咽地吸了口气,方回身对我说,“临江王是父皇长子,父皇日亟,望丹心能迎回刘荣大哥。”
刘彻这言语实在凌厉!我闻言有些愤怒地望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会事关刘荣——我最不愿回想触碰的过往。我感觉像是上了当一样,刘彻怎可如此待我?
“你活的这般,究竟是为了刘荣大哥,是不是?”见我面露嗔色,未及我答话,刘彻已先作反问。
茶匙在我手中一抖,一偏斜掉在地上,我忙俯身去拾,却被刘彻抢先抓在手上。
“丹心?”刘彻进一步逼问我,“当日玉华亭,他选中的人,非王非将,非亲非故,却是——你?”“那当如何?丹心未曾感念,更无因一曲《采蘩》而心怀歉疚,丹心没有受不起的意思。”饶是言辞肯定,可心里究竟作如何想,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玉华亭一见,一曲《采蘩》,三两句话,刘荣就给我种了一身的因,我再也不能形同过客,将他视作路人。
“刘丹心接旨!”刘彻被我恼到,大袖一挥,落出一卷圣旨来。
我俯身下跪,心意诚然。刘彻居高临下宣读圣旨,气势威严,“朕病告危,命刘丹心即日奔赴江陵,宣诏临江王刘荣入朝觐见。兹事体大,不得有误!”
“臣刘丹心接旨!”我叩足三响头,俯身接旨。
我看着刘彻,他的脸廓清晰,五官周正,那双眼睛,深沉如黑夜,仿佛顷刻间便可将白昼吞噬殆尽。
这样也好。我苦笑,君非昔,我亦非昨。
“他已是临江王了!”我不死心地冲刘彻质问,同室操戈,相煎何急,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刘彻瞥过头看我,容不得我退缩,“丹心,这是父皇的旨意!若你心存顾虑,父皇绶下,这两画卷,务必由我亲自交予你。待我走后,你方可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