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妙语安邦

暮色四合,宫灯渐次亮起。当夏紫月批阅到阿古达木遣人快马送回的第一封充满敬仰与感激的谢恩奏折时,发现奏折中竟小心地夹着一根用草原上最健壮的头狼尾毛制成的狼毫笔。笔杆以硬木雕成,打磨得异常光滑,上面用刚学会的汉字,端端正正地刻着四个字:“妙-语-安-邦”。


 看着霜儿用银色光点在那坚硬的狼毫笔杆上,顽皮地画出一只憨态可掬的青蛙,泉儿则在奏折的空白处,用灵泉之力凝出“羊-毛-多-多”的水纹字样,夏紫月握着那杆带着草原粗粝气息的狼毫笔,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恍惚间,穿越之初,在破庙寒窑中,为了一支能写字的秃笔而发愁的日子,遥远得如同前尘旧梦。而如今,她那些或戏谑、或犀利的话语,即将被虔诚地镌刻在草原的圣山石崖之上,成为异族子民口中的“东方智慧箴言”。


 夜风拂过金銮殿高耸的檐角,隐约传来祥瑞衙门前少年捕快们结束操练后、整齐划一的呼喝声,与宫中回荡的《灵泉健体曲》的悠扬旋律奇异地交织、唱和。大楚的朝堂,从此立下新规:异邦使臣觐见,先受灵泉诊脉;邦交谈判桌上,药方妙语先行;便是缔结姻亲的圣旨,也必配以《女帝妙语锦囊》的译本,随行送达。


 当夏紫月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阿古达木奏折中夹着的那张薄薄狼皮上——上面用炭笔认真誊抄着那句“能下药者,不动干戈”,字迹虽显笨拙,却力透皮背——一丝明悟如清泉般淌过心间。


 这万里江山之重,从来不在玉玺朱批的千钧之力,亦非兵戈铁马的赫赫之威。而在于袖中一管能听出异乡客心底故园风鸣的听诊竹器,在于案头一册写满嬉笑怒骂却直指人心的智慧箴言,更在于那汪深不见底、能让彪悍的草原使臣手捧“笑话书”如奉神谕、虔诚跪拜的灵泉之力。它化不可能为奇迹,于无声处听惊雷。


 那本静静躺在龙案上的《女帝妙语锦囊》,在霜儿银色光点勾勒的边框映衬下,仿佛吸纳了星月之辉。书页间,泉儿留下的碧蓝水纹如活泉般缓缓流淌,明暗不定,似在为未来必将书写的、更加波澜壮阔的“妙与安邦”传奇,悄然埋下最灵动而璀璨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