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机关兽(第2页)

 “臣，杜衡，参见陛下！”他声音洪亮，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臣惊闻，太傅王伯安，身为帝师，竟敢佯装重病，欺瞒圣听，实乃大不敬之罪！其行径恶劣，动摇国本！按大楚律，欺君之罪，当处极刑！臣请陛下明察，立斩此獠，以正朝纲，以儆效尤！”他手臂一挥，指向瘫在算盘珠堆里、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话的太傅，姿态咄咄逼人。

 满室皆惊。空气仿佛凝固了。

 夏紫月缓缓抬起眼睑。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潭，落在左相那张正气凛然又隐含得意的脸上。她没有立刻去看太傅，也没有看那些散落在地的伪造兵符文书。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书案上那枚小小的、形如蜂鸟的“谛听”机关——正是昨夜从太傅府窗棂飞走的那一只。

 “左相，”夏紫月的声音清越，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上书房内紧绷的空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朕，甚为好奇。太傅府中昨夜之事，朕尚未及昭告群臣，便是朕身边的近侍，也未必知晓详情。杜相你，”她微微倾身，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左相，“消息何以如此灵通？竟比朕养在深宫的‘谛听’，还要快上一步？莫非…”她掂了掂手中那枚小巧的蜂鸟机关，语气陡然转厉，“昨夜那只飞入你杜相府邸‘报信’的谛听，是长了翅膀的八百里加急不成？！”

 “嗡——！”

 整个上书房瞬间炸开了锅！群臣哗然！所有的目光，震惊、疑惑、审视，瞬间全部聚焦在左相杜衡那张瞬间僵硬的脸上！飞入相府的谛听？昨夜太傅府之事？这信息量太过骇人！女帝陛下此言，无异于当众撕开了左相那张忠君爱国的假面！

 杜衡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如同刷了一层白垩。他瞳孔骤缩，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强自镇定地高声道：“陛下！陛下何出此言！臣…臣一心为国，听闻此等骇人听闻的欺君之事，忧心如焚，故星夜查证…这…这谛听之事，纯属无稽之谈！陛下莫要听信谗言，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