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校园

第111章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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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秦未发生了一些很明显的变化。

他以前总是用鼻孔看人,面对尤许之的时候更是把下巴翘到了天上,往往还要伴随一声冷哼。

现在却时时刻刻地摇着尾巴跟在尤许之身后,样子乖的不行。

秦未是一个极为单纯的人。

甚至有着不符合他外表的童真。

这点尤许之比谁都清楚。

不过,蜘蛛在捕捉猎物的时候可不会去关注猎物的好坏。

尤许之每天还是那幅冷静淡然的模样。

从他帮秦未挡下椅子开始,到那天一触即分的吻,还有从不说出口却能感受到他对秦未的独特和纵容,都表明着他并不是一个坚守在分界线之外的人。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不曾对外表露出半分热情,徒留秦未一个人在这份心动中扰乱了心神。

尤许之侧目看着坐在他身边的秦未,伸出纤长的手指说:“算错了。”

秦未捏着笔的手指一紧,低头说:“我重新算。”

属于尤许之的气息就贴在他的耳畔,他们肩蹭着肩,两人的体温融在一起,亲密的连空气仿佛也只有他们的呼吸。

秦未不由得挺起背,身体绷紧,既紧张,却又忍不住在这样无意的触碰中感到隐秘的激动和欢喜。

“又算错了,这么粗心吗。”

尤许之冷静的嗓音放轻,变成了略哑的气音,连温热的呼吸也洒在了秦未的脸侧。

秦未几乎是立马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从内到外的感到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他咽了咽口水,大脑已经难以集中精神。

尤许之就像缠在他身上的鞭子,时而松,时而紧,一松一紧间,毫无抵抗能力的秦未完全被他牵引。

“我……我不学了!”秦未丢下手里的笔,腾地站了起来。

他快受不了了,再待下去,他迟早要融化在这一片空气里。

“坐下。”尤许之不动如山,不紧不慢地说了两个字。

秦未揪着裤缝,用余光瞄着尤许之,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他管不住,也管不了,身体却在瞬间软下来,连声音都不如之前硬气。

他闷闷地说:“我不想学了。”

“为什么不想学。”

尤许之拿起了他丢在桌上的笔,白净纤长的手指极为好看,连骨节也根根分明。

秦未不知不觉被那只手吸引了目光,咽着口水说:“就是不想学。”

他不敢说是因为尤许之坐在他身边他学不进。

要是说出来了,以后尤许之不坐在他身边了怎么办。

“重写。”尤许之将笔放在他面前。

那张苍白的脸冷静淡然,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带着隐隐的强势。

秦未心尖一颤,下意识的将笔拿起来,却意识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被尤许之牵着鼻子走。

他无法抵抗这样好像能轻而易举将他掌控的尤许之,可刺激太强,他又无法承受。

就连脑子也会变成浆糊,除了尤许之,他什么也想不起来,更无法思考,整个人都变得乱七八糟。

秦未难得捡起了以前的倔强,就是声音很小。

“不写。”

他撅着小鸡嘴,又将笔丢在了桌上。

尤许之侧头向他看了过来。

秦未身体绷紧,人也挺着背坐的端端正正,就连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摆放成了好学生的姿态。

尤许之面不改色地撩开了额前的碎发,淡声说:“你该叫我什么。”

秦未手指微缩,试探着说:“尤……尤许之?”

“不对。”

这两个字一出来,秦未立马觉得屁股一紧,脱口而出道,“老师!”

“嗯。”

秦未松了口气,屁股也放松下来。

“写。”

尤许之只有一个字,秦未立马低头拿起了桌上的笔。

他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静谧的空气中,咚咚咚的全是他心跳的声音。

秦未悄悄涨红了脸,可尤许之下一句话却宛若一盆凉水将他浇透。

“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有一个老师。”

尤许之靠着椅子背,双腿交叠,和秦未只拉开了一寸距离,穿过来的空气却驱散了他们之间的温度,仅剩下清凉的风。

秦未原先和尤许之紧贴的半边身体感到了一阵凉意,他捏着手里的笔,轻声说:“是。”

他不会说谎,只会把心虚写在脸上。

尤许之侧目看向他,挑眉道,“所以你不愿意听我的话,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当你的家教老师。”

秦未立马转头,一脸紧张地说:“没有!”

尤许之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只留了半张轮廓清晰的侧脸给他。

“那你更喜欢那位老师还是更喜欢我。”

秦未猛然一震,定定地看着尤许之,眼里聚满了莹亮的光。

尤许之为什么要这么问。

尤许之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

这真的是从尤许之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他感觉到理智正在被抽离,心跳过快,脑子嗡嗡作响,那层横在他面前的窗户纸薄的能让他看见尤许之的轮廓,只要轻轻一戳,“啵”的一声,他就能触到尤许之的脸。

秦未不想做一个随便的人。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什么都要,又在两者间徘徊不定。

秦未出身好,从不为生活烦恼,可他也从来不贪心,甚至敏感而纯真。

尤许之只是问他更喜欢哪个老师,可在秦未眼里,这和问他喜欢谁一样重要。

秦未压在喉咙里的话梗了很久,他怕他一张口,心脏就会从嗓子眼跳出来。

尤许之依旧稳稳地坐着,耐心而冷静的等着他。

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在这一刻被赋予了不同寻常的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未看着尤许之的侧脸,哑声说:“喜欢你。”

尤许之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他故意去为难秦未的问题,但在秦未说出口的这一刻,他还是心跳如雷,喉头一紧。

他无声地滚动着喉结,搭在腿上的手用力收紧,垂下的眼睫也挡住了里面翻涌的惊涛骇浪。

这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被压缩到极致,浓稠而紧致,像一个随时能炸开的烟花。

但最后,他还是颤动着睫毛,扫去了所有浓郁深邃的情绪,只余留一丝想把秦未揉碎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