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过河拆桥?(第3页)

 她的声音不由得带上一丝哽咽:“长姐出事当日,

我哭闹着不愿相信,二哥与三哥更是不愿接受这噩耗。” 

 “二哥怕雨夜打雷,像小时候被丢在破庙外淋雨那次一样……怎么哄都没用。” 

 “瑾王殿下便整夜整夜地陪着二哥,给他讲些不着边际的江湖故事,直到他睡着。” 

 “三哥说一闭上眼,就看到血,看到那些害我们家破人亡的人,他恨!恨得想毁了一切!也毁了自己!” 

 “是瑾王殿下,一次次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教他控制,带他去看塞外的辽阔,告诉他活着才有希望!” 

 祝明灿的眼泪汹涌,话语破碎而急促。 

 “而我……”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祝元穗,眼中是无尽的恐惧与依恋。 

 “我睡不着,长姐,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你浑身是血的样子,躺在冰冷的泥地里,我怎么喊你都不应。” 

 “十年了,长姐,整整十年……我没有一个晚上能真正安眠。” 

 “那些噩梦,像毒蛇一样缠着我。” 

 “是瑾王殿下,找遍了天下名医,寻来最好的安神香,是他让王骞守着祝家院子,守在我房外。” 

 “是他在我一次次被噩梦惊醒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像兄长一样,笨拙地拍着我的背,告诉我别怕,都过去了……” 

 “瑾王殿下从不邀功,甚至、甚至在你回来之前,为避免旁人嚼口舌,要我们装作与他不熟。” 

 祝元穗僵硬地抱着妹妹,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脑中一片空白。 

 唯有祝明灿那泣血的陈述在耳边反复轰鸣,震得她心魂俱颤。 

 难以置信混杂着愧疚、歉意将她淹没。 

 祝元穗手臂僵硬,指尖冰凉。 

 原来……是这样吗? 

 也就是说,若非燕淮,她祝家这最后的血脉,怕是疯的疯,死的死? 

 她这般想燕淮,又这般对燕淮,这般无情无义…… 

 那过河拆桥的人,岂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