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攻守易形(第2页)

 

 甚至比刚才陈绍亲吻她手背还不好意思。
 

 她含羞带嗔地翻了个白眼,模样妩媚中带着些俏皮,十分迷人。
 

 陈绍觉得这氛围,搞得有点象一家三口
 

 不过环环是打死都不肯叫自己爹爹的,上次陈绍试了试,这小妮子当场急了,直接咬了他一口,差点见血。
 

 事后好几天没给他好脸色看。
 

 陈绍无奈,只能去折氏那里超级加辈,听了个爽。
 

 在环环房间内,三人一起吃了点东西,陈绍因为已经饱了,都是在看着她们吃。
 

 他此时酒意完全上来,有些晕乎乎的,便提出要去歇息一会。
 

 环环嘟嘴道:“我和继母今晚要一起睡,没你的位置,你去别处吧。”
 

 陈绍还没说话,折氏率先问道:“谁说的。”
 

 环环搂着她的脖子撒起娇来,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折氏红着脸点了点头,柔声道:“明远,你去别处歇息吧。”
 

 陈绍有点好奇她们说了什么,但是知道此时肯定是问不出来,他摆了摆手,起身往李师师院子里走去。
 

 其实就算是不走,他后半夜也要想个理由脱身的。
 

 答应了李师师陪她守岁,陈绍不是说说,他心里是很认真地在执行。
 

 走到一半,就瞧见了春桃,后者一脸的洋洋得意。
 

 她总是在这种佳节时候,堵在这里提前截获姐夫。
 

 只要逮住了,少不了一顿乱啃,心里暗暗冷笑,让姐姐吃自己的口水去吧!
 

 陈绍看着她那副奸诈的小模样就想笑,上前托住小屁股,将她抱在怀里,走到长廊的栏杆上坐下。
 

 她的长裙也渐渐到了腰,因为是冬天、里面也还有长裤,不过姿势有些不雅观。
 

 他看着春桃不动,后者脸颊渐渐红了,那眼角细长的杏眼在此时颤斗的睫毛下,显得有点小妩媚。
 

 见她脸上的红晕颜色娇艳,陈绍顿时心动不已。
 

 春桃见他一直不亲,贝齿咬着嘴唇,带着点埋怨自己凑了上去。¢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李师师站在门口,看着院子的陈绍,目光呆滞。
 

 因为陈绍竟然背着春桃走了进来,春桃笑的天真烂漫,让她忍不住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来。
 

 自己被出卖,爹娘和春桃却享受着天伦之乐,还有自己给他们的衣食无忧、
 

 这都成了她的心病了,自从跟着陈绍来到这里,她就没有了其他烦恼,每次噩梦必然是春桃被爹娘捧在手心,自己独自在外的情景。
 

 她神情复杂、目光细腻地久久打量着陈绍,没有说话。
 

 但是手指却轻轻扭动着,把裙子都拧皱了。
 

 隔着很远,就嗅到了酒味,李师师柔声道:“莺儿,带老爷去净面更衣。”
 

 陈绍放下春桃,被丫鬟搀扶着进了内堂,春桃背着手不再笑,小心翼翼地要从姐姐把守的门口进去。
 

 突然她骼膊一疼,眼里顿时泪珠打颤,转头一脸不服地瞪着姐姐。
 

 李师师又在她骼膊上拧了一下,但是看着春桃忍着泪不出声,她的神色似乎微微有点懊悔。
 

 “不许哭!”李师师小声嗬斥。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即使是说这种话,即使是刚被霸凌了的春桃,也忍不住这样想。
 

 春桃小受气包一样,跟着姐姐进去,两人就坐在桌前,很自觉地隔开一个座位。
 

 满桌子的精致小菜,陈绍出来之后,很自然地坐在姐妹两个中间,一手一个搂着她们的纤腰。
 

 “今年我们又能一起守岁了。”
 

 陈绍喜滋滋地说道。
 

 “郎君不用去环环那里么?”李师师轻声问道。
 

 “你忘啦?我说过,每年都会陪你守岁的。”
 

 李师师本来还有些气,但是她听不得陈绍哄她,每次都光速投降。
 

 这次也不例外。
 

 一句话就晕乎乎地找不着北了。
 

 李师师将头微微一侧,倚在陈绍身上,“我哪里值得你这般宠爱。”
 

 “哪里?眼镜,师师的眼睛明亮有灵气,肌肤,师师的肌肤不仅白净光滑如缎,光泽也好象玉一样、隐隐有通透之感,还有这身段更是动人,声音更是出奇的好听。”
 

 李师师听完,身体和声音都柔软了,“郎君还没厌倦么?”
 

 陈绍摇了摇头。
 

 她又抿了一下朱唇,幽幽道:“奴家比郎君要年长,总有一天会变老的。”
 

 陈绍笑着道:“即使是老了,我也还记得你和我的真情实意。”
 

 春桃闭着眼睛,心里默念,这些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得。
 

 嗯,一定是这样!
 

 ——
 

 次日早上,陈绍起来的有些迟了。
 

 李师师已经起床,春桃还在呼呼大睡,陈绍没有叫醒她,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来到外室,李师师已经备好了柳条和细盐,洗漱刷牙之后,又给陈绍盛了一碗粥。
 

 吃完之后,陈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李师师微微屈膝,敛裾福礼笑道:“恭喜郎君,又长了一岁。”
 

 陈绍握着她的手,问道:“新年我们要做什么?”
 

 李师师脸一红,小声道:“天下第一好”
 

 陈绍笑嗬嗬地走了出去,李师师顿时感觉天地之间,阳光明媚,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甚至包括自己的小妹。
 

 走出内宅,裹着厚厚皮衣的陈绍,忍不住对着东边发呆。
 

 昨夜短暂的温馨放松过后,此刻却又是各种心思在心头辗转。
 

 今年将会决定太多的大事。
 

 西北,幽燕,兴灵,宋夏,金辽,宋辽,金夏,回鹘在他胸中盘旋的这一场纵横几千里,连接内外的绝大棋盘。
 

 今年注定不平凡,盖寰宇会死很多的人,当然,在这个时代,心软就是一件太过于奢侈的事情了。
 

 ——
 

 虽然还是清晨,可是头顶天空云层堆积,昏惨惨,低沉沉。
 

 雪花飘飘卷卷,眼看得就有一场更大的雪,将呼啸而落。
 

 刮过草原的寒风,也变得越发刺骨。
 

 夏州方向,随着女真人的不断攻城略地,越来越多的难民逃入夏州。
 

 流民当中,不论是领了号令作为骨干的那些青壮。还是因为已经没了干粮,只想着寻觅到一点吃食好挨过将要落下大雪的妇孺。在雪地当中,都拼命挣扎向前。
 

 几千人的人群,却显得出奇的沉默。
 

 就连人群当中半大娃子,这个时侯都没有什么响动,至于婴儿,早就都冻毙了。
 

 亡国之人不如犬。
 

 在地上跌倒,就爬起来,走不动就互相护持,人人将手中木棍石头攥得死紧。
 

 正因无声,才显得加倍可怖。
 

 李孝忠看着关下的人群,神色凝重,随着那边的消息不断传来,女真人的凶残狠厉,也渐渐传开。
 

 李孝忠看的比其他人远一些。
 

 这些鞑子抢完了大辽,会停手么?
 

 必然要南下的,尤其是童贯那厮,万一在幽燕之地漏了怯,暴露出大宋军队真正的战斗力,恐怕立马就会让女真人产生南下的野心。
 

 “多放些粮食吧,这些人休养些时日,都是要进咱们堡寨的自己人。”
 

 张天望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乐意的,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逃难来的辽地汉人。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其他族的难民。
 

 六羊岭上,寨门打开,一袋袋沉重的粮食被寨中百姓辛苦的扛出去,装在车上或者驮在马背上。
 

 凑到一定数字,就听见带队军将一声呼喝,朝着边关关方向转运。
 

 那里源源不断而来的流民,多少粮草都消化得掉。
 

 好在夏州的粮食还够用。
 

 寨民一个个搬运粮草累得气喘吁吁,不过却没有人喊累,因为他们中很多人,都曾经是这些流民中的一员。
 

 在六羊岭下,排开一溜铁锅,铲雪烧开。焖出一锅锅嫩黄的黍米粥,或者熬出一锅锅的肉汤。
 

 有人招呼他们前来排队,不一会,围着这些锅灶,一堆堆的流民只顾发出稀里呼噜香甜饕餮之声。
 

 李孝忠看着下面的一幕,沉声说道:“节帅说得对,必须防备女真鞑子南下,只要他们想,这些难民就能成为他们南下的借口。”
 

 说起来,金国已经和辽国宣战,收留这些大辽百姓,确实是给了他们口实。
 

 但是具体他们会不会以此生事,还是要看伐辽的童贯打的如何。
 

 他要是爆种击败了辽国南京府守军,一举攻克燕地,那金国女真人就得掂量一下。
 

 李孝忠对朝廷的官军,十分不信任,所以他心中常怀忧虑。
 

 女真人目下表现出的战斗力,万一南下,是很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据身边这位张天望所言,辽地汉人也都想要南下来攻宋。
 

 这些人比女真人更了解大宋,他们知道大宋的繁华,尤其是汴梁。他们知道中原女子钟灵蕴秀,不是北境那些女子能比;他们知道中原有无数的黄金珠宝;他们知道中原有沃野千里
 

 他们还知道,中原如今的官军很羸弱。
 

 幸亏绍哥儿也是个有见识、知兵的,很多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要是碰到了糊涂蛋守定难军,说不定局势还要更危急。
 

 “多一些,再多一些!再扛一些出来!多救一个是一个!”李孝忠沉声喝道。
 

 这些都是人啊,都是汉人!
 

 什么是汉人?
 

 汉人就是,你今天救活一个,开春他就会勤勤恳恳地开始种地,打起仗来就是任劳任怨的民夫,募到军中就是服从命令的战士。
 

 他们不光自己如此,还会慢慢地带着周围的蕃人,也变得如此。
 

 所以从长江和黄河流域的一小块土地,这些人慢慢扩张到如今的版图。
 

 他们不会如异族一样,野蛮地杀进一片地方,用暴力来改变这片土地;
 

 他们就象是春雨,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周围的人和土地,让他们变得跟自己一样。
 

 ——
 

 宣和四年春,正是一个雪后初晴的日子。
 

 元旦的热闹才过去没多久,隆重的年节过后,汴梁这座喧嚣的城市安静了下来。
 

 人们都在家中,围着炭炉,饮着茶汤饮子,看着门外雪花簌簌而落。
 

 不过对于汴梁的百姓而言,热闹风流,才是他们最喜爱的日子。
 

 这般安闲,不过是偶尔为之罢了。
 

 到了初七之后,虽然官衙还未曾开印,可是随着难得的冬日太阳探出头来,街市当中,又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