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冬夜寒风刺骨

盛妩眼神微微一凝,收拾谁?

太后么!

“还是别了!你是皇帝没人敢置喙,可朝臣们会把错,怪罪到我一个女子身上,回头再说我祸国,背上一个妖妃的污名,在学着前朝的宋娘娘,一跟白绫送我归了西·····”

话没说完,就被他伸手捏住了脸颊,拇指稍稍一用力,将她的嘴角扯变了形。

“怪漂亮一张小嘴,就不说人话,哪句话戳人心窝子,你说那句。见天儿的往朕心上扎刀子。

什么前朝的宋娘娘,那前朝的楚天子,是亡国之君,你瞧朕是吗?朕若是连你的命都护不住,又哪里能护住这万里江山。”

他说的句句有理,扯着她嘴角的手,也一点力道都不松。盛妩顿觉心里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下来。

司烨忙松了手:“朕没使劲儿。”

盛妩用力推他,可她那点力气在他身上就向挠痒痒一样。

他加重力道,把她抱进怀里,轻抚她发红的眼角,语气认真:“若是真像你说的,有那么一天。朕便是被后世骂做昏君,也不会赐你白绫。”

盛妩望着他,神色顿了顿,倏尔别开脸。

他却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勾起一侧嘴角:“小舒说的没错,便是你十天不洗澡,朕也不嫌弃你。可朕这会儿就想跟你一起泡澡。”

“你混蛋·······”

“荤话等会儿到了床上,朕慢慢跟你说,今晚,说什么也得把昨儿的一起补回来。”

进了净洗室,将人按在榻上,外衫、小袄,素白里衣,一件接一件的被扔在地上,最后一件小衣被他拿在手里把玩。

灼热的视线落在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伸出手,盈盈一握,柔的好似一碰就会折断。

那雪白的肌肤,夺人心目,司烨看的舌干口燥。

盛妩咬着下唇,微红的眸子裹着潮气,反抗不了,挣脱不掉,累的气喘,又被他趁虚而入。

从榻上到浴盆中,纤白的手紧紧抓着盆沿,水花四溅,一下又一下的从指缝间没过,滴滴答答的落在剧烈晃动的盆底。

三寸月光萦绕在窗台,低低细细的缀泣,从窗棂的缝隙不断泄了出来。

雍王府

夜色深深,一室冷寂。

香几上燃着一盏小灯,雍王妃独自坐在床沿,指腹缓缓抚过玉枕。

自从王府失火,王爷就搬来书房住,期间未再进过她的屋子。

大火那日自己被贼人掳走,扔进了汴梁河,也是她命大,抱住了一根浮木,随着浮木飘到下游。

她那时候,就一个心念,两个孩子还没长大,她不能死,好不容易回到王府,王爷却质疑她的清白。

因着他对自己的态度,府里下人背地里,对自己这个王妃多有议论。

她与雍王幼时定下婚约,又十几年夫妻情分,他这么做,是想逼自己去死啊!

他们也曾相爱过,当年他摔断腿,自己未嫌弃他,嫁给他之后,照顾他,事事为他尽心。

情意浓时,他说此生绝不负自己。

可他还是变心了,他心里有谁,自己知道,朝夕相伴十几年,没人比自己更了解他。

昭王在北疆时,沈薇常来王府和自己套近乎,自己不喜欢她。她曾是盛妩最好的朋友。

却在盛妩和昭王和离半年后,嫁给了昭王。

外人都说和离是盛妩作闹,自己虽未同盛妩深交过,却也清楚她不是作闹的人。

是以,不想和沈薇走得近,后来,沈薇再来,自己就以身子不适不见她,想着几次下来,她就不会再来了。

没想到的是,沈薇依旧隔三差五的来,而且每次都是借着关心自己身体的名头去见王爷。

自己那个时候也是傻,竟觉得沈薇一个有身孕的女子,总不能去勾搭王爷。

恰逢自己那时候怀着宸儿,还要管着王府中馈,实在没精力顾忌那么多。

直到自己生宸儿的那天,沈薇也生孩子,王爷抛下自己,跑去了昭王府。

那时,他对自己的说法是,昭王在北疆回不来。他是长兄,理应替昭王照顾这个弟妹。

妻子和弟媳同时生产,哪有丢下自己的妻子,去陪弟媳生产的男人。

那时,她就认定二人关系不一般。为此,她不知道暗地里流了多少次泪。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踉跄的身影,坡着脚进了屋里。

她起身低低唤了声:“王爷。”

雍王看见她,眉头一蹙:“你怎么来了?”

她刚一开口,便又听雍王沉声道:“若是为了宸儿的事,本王劝你别开口。”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宸儿是你亲骨肉,宫里有多危险,你最清楚不过,你就不能去求求陛下吗?”

“太后执意要宸儿进宫,求他也没用,他改变不了太后的决定。”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没用?”

“你个妇人懂什么?你只需管好府里的中馈,宫里头的事,不用你操心,本王自有定夺。”

她望着雍王冷漠的脸,心口一阵阵抽痛。他说自己不懂,可自己都明白,宫里的盛美人刚流产,太后就召宸儿进宫。

说是给各宫娘娘沾喜,纯粹是借口,太后打的什么算盘,就差写脸上了。

昭王从前就不是个好性儿,如今做了皇帝,又在北疆带了五年兵,心只会更狠。

他岂会容宸儿在宫里碍眼。

王爷一直不喜欢宸儿,嫌他性格懦弱。

可那到底是他亲生骨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雍王妃想不通,却隐隐感觉这事和沈薇脱不了关系!

她眼睑垂下一片深思,却听雍王不耐烦道:“本王要休息,你回去吧!”

那冷漠的模样,以及那冰冷不含半点温度的声音,仿佛将她的心脏踩在脚下,无情的践踏蹂躏。

她的手愈攥愈紧,闭了闭眼,压下剧烈翻腾的情绪,终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出了屋子。

冬夜寒风刺骨,将她脸上的温度全部带走。

雍王妃冷冷的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眸底似染了夜的黑,带着孤注一掷的幽深——

天光还没大亮,雾气茫茫,庭院里的树丛乌乌一片,在白雾里若隐若现。

琼华宫的正殿门缓缓打开,张德全笑着将手炉捧到司烨手中。

“陛下今日精神抖擞,瞧着气色都好了不少呢!这琼华宫风水好,养人。”

司烨睨了他一眼:“嘴贫。”又道:“回头去内务府领百两银。”

“哎!奴才谢陛下恩赏。”张德全低头哈腰,笑的满脸褶子。

又听司烨吩咐:“早膳让御膳房给她备些补身子的药膳,她这小身子骨,太弱了。”

张德全连连应声点头,一大早得了赏银,当起差来,精神百倍。

须臾,一行御前太监,紧随一道高大的身影离去。

屋内,盛妩仰面躺着,眼眶泛红,发丝微微凌乱,莹白的肩颈处布满红痕,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片刻后,用被子蒙着头,些许哽咽声从被子里闷闷的传出来。

小舒站在门外,昨晚她在耳房都听着呢!那羞人的声音持续到大半夜,期间还夹杂着盛妩低低细细的轻泣声。

想来昨夜没怎么睡,将宫人都撤走,让她在补个回笼觉。

这一觉,盛妩睡得很沉,一直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一桌膳食,只稍稍用了几口,就让宫人撤下去分食。

人闷闷地坐在屋子里,一动也不动,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出。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禀报声:“娘娘,雍王妃递了牌子进宫求见您,是否要见呢?”

听到这个消息,盛妩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