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武器
此时所有的25#的邻居们抱着叶凌带回来的食物，回到家里蜷缩起来吃饭。
他们快一个月没有洗澡了，身上痒得难受，甚至有的人都长了皮癣。
但是没办法，他们搞不到那么多热水，就算能用热水壶烧水也得留着喝，哪敢去洗澡？
洗完澡只要生病，一旦生病的话，现在就只有等死的份。
“开门啊小乙，冻死了！”
罗九的拍门声裹着白气从门缝里钻进来，震得门框上的冰碴子簌簌掉落。
燕小乙拽开插销，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裹着军绿色睡袋的罗九像团移动的棉絮滚进屋子，发梢结着的冰珠砸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给。”
燕小乙抛过去一盒饭，自己蜷到破沙发上，用毛毯盖住膝盖。
前几天前暖气停供后，他们把能烧的家具都塞进了阳台的铁炉，此刻唯有这张塞满海绵的沙发还能勉强隔绝从地板渗上来的寒气。
“这鬼天气，饭都能当凶器。”罗九抱怨着。
随后他蜷缩在双层毛毯里，鼻尖冻得通红，铁勺叩击饭盒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这饭冻得比军训时的馒头还硬。“
他呵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霜，用力撬下一块裹着冰碴的卤肉，牙齿碰撞间发出咯咯的脆响。
墙角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某个邻居正用浑浊的痰液滋润干裂的喉咙。
燕小乙数着天花板上逐渐扩大的霉斑，想起上周隔壁阿婆倒在走廊里的场景，她脚边的搪瓷盆滚出老远，盆底还粘着没吃完的煮糊的燕麦粥。
没有人敢去扶她，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在这个退烧药比黄金还贵的时代，任何接触都可能是致命的。
罗九撕开铝箔包装，铁勺子敲在硬如石块的饭上，迸出细碎的冰渣。
他忽然把饭盒往衣服里塞，掀起羽绒服露出肚皮：“焐一会儿，上回咱俩用体温焐化的馒头，可比这玩意儿好吃多了。”
燕小乙和罗九从大学开始就是室友，毕业之后在同一家公司里面上班，是关系铁的不能再铁的兄弟。
这两盒卤肉饭是从超市货架上拿到的，早就冻得硬邦邦的了。
不过却难不倒他们，他们将卤肉饭塞进羽绒服r> 乌漆嘛黑的屋子里，两个人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和被子，只露出个脑袋。
罗九用铁勺子用力地抠下一块卤肉，塞在嘴里用力地咀嚼了半天，才吃出那么一点点的卤肉味道。
他满脸幸福的表情，此时能够吃到这个，就等于是吃到顶级大餐了！
“幸好当时跟了叶凌，要不然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么好的待遇。”
毛毯下伸出两只冻得通红的手，铁勺子用力凿开冰层，总算撬下一块带着冰碴的卤肉。
罗九含在嘴里费力咀嚼，油脂的咸香混着冰粒的凉意，却让他眼睛发亮：“真香啊，这味儿跟五星级酒店似的。“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角余光瞥见燕小乙直接把脸埋在饭盒上啃，不禁笑出了声。
“哎哎，你这吃相跟仓鼠似的。“罗九用勺子敲了敲对方的饭盒，“说真的，幸亏跟了叶哥，不然咱早饿死在这鬼天气里了。
你没有看到周可儿吗？那家伙，现在依旧光鲜亮丽的，衣服都是名牌，加拿大鹅！”
最恐怖的是，她好像还能洗澡！
而且你闻见她身上的香味没？昨天我在楼梯间碰见她，那味儿跟以前在商场专柜闻的一模一样。”
罗九羡慕无比，毕竟他现在清洁卫生的方式就是用手在身上搓灰，一搓就是一长条。
不过后来他都舍不得搓了，因为留着还能保暖。
“哎，你倒是说说，我说得对不对？以后咱们就跟着叶凌了。你没看到周可儿吗？那家伙现在依旧光鲜亮丽，穿着名牌的加拿大鹅！最让人羡慕的是，她好像还能洗澡！”
罗九眼中满是羡慕。要知道，他现在清洁身体的方式不过是用手在身上搓灰，常常一搓就是一条长长的灰条，后来为了保暖，他甚至舍不得再搓了。
燕小乙瞥了他一眼，口齿不清地说：“你羡慕有什么用，你又没有人家的条件。
而且她跟叶凌什么关系，你心里没数？”
罗九噎了一下，挠了挠油得打结的头发：“也是，要真有那身段，说不定我也......“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了些，“不过说真的，要是给你机会......“
“打住！“燕小乙猛地抬头，勺子在饭盒上敲出清脆的响，“越说越下作，要点脸行不？
二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沉默片刻以后，燕小乙沉声问道：“老罗，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叶凌给咱们东西吃，实际上是在拿咱们当炮灰啊？
看他这样子根本就没想让我们活着。你没听邻居们说，他每次出去找物资都让咱们打头阵......“
这句话像是突然开启的潘多拉魔盒，在狭小的空间里激起一阵沉默。
空气突然凝固。
罗九手里的勺子悬在半空，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窗外的风雪突然呼啸起来，撞击着玻璃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某种巨兽在哀嚎。 “胡说什么呢！“罗九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地上，眼神惊惶地往门口瞥了一眼，“这话要让别人听见，咱俩还能有好？“
燕小乙将白天听到的流言低声复述，越说声音越轻。说到最后，两人都沉默了，只有应急灯的电流声在耳边滋滋作响。
罗九陷入了沉默，随后无奈地说道：“说那些没用的，又能怎么办？
当初又不是没想过把他弄死，然后抢了他们家的房子和吃的。可咱们干不过他，还差点被他弄死了。
现在这个世界，谁拳头硬谁就是爹。他能给我们一口饭，我们就得乖乖听话。不是吗？”
燕小乙沉默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手机响了起来。
燕小乙把手机从怀里掏出来，看了一眼讯息之后，他的目光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严肃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意味难明的紧张与兴奋。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叶凌神清气爽地起床，照例出去寻找物资。
由于昨天被偷袭过一次，所以这回他绕了一大圈，换一个方向出去。
这次没有叫上蚩大叔，因为他要去军营，挖掘那些被埋藏起来的武器装备。
再顺便找一些树木，砍伐下来留待以后使用。
昨天晚上的时候，苗蕾和蔡明等人再度联络了他。
无非就是询问叶凌考虑的怎么样了。
叶凌只是敷衍了他们一番，然后说自己还要再考虑考虑。
但是他明显能够感觉到，有些人的心情开始变得急躁。
但是他不着急，毕竟29#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磋商。
但是这段时间足够他准备的了。
花了两个半个小时的时间，叶凌来到了昨天过来的地方。
脚下是一大片白茫茫的雪地，除了不远处的参照物外，周围空旷的什么也没有。
叶凌从空间之中拿出挖掘机，找准位置就往下挖。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的挖掘比上次的要轻松很多。
又是一番忙碌，好半天之后，他挖到了 叶凌并不知道这是不是武器库，但是总比挖到了房子，哪怕是撞破墙壁打洞也比挖雪要方便。
所以他跳了下去，仔细寻找了一番，这才发现此处并非是武器库，而是军人的宿舍。
虽然找错了地方，但是起码见到了建筑，就说明武器库距离此处也不会太远了。
不过叶凌在进入到这个宿舍的时候，看到很奇怪的事情，就是按理来说，天降大雪，几乎一切陆地上的交通工具都无法使用。
那么这些士兵留在此地，一旦雪下的大了便无法离开。
所以在军营里面肯定可以找到许多尸体。
但是他进入宿舍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都被捋平了。而一个冻死计程车兵他都没有发现。
“好奇怪，怎么会没有人呢？”
随后他来到好几间卧室后面，都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该不会是提前撤离了吧？”
叶凌想到了这个可能，而且他觉得这个可能性还不小。
雪灾来临之后，那些高层肯定是第一时间获得精确的资料，知道末世的来临无法避免。
所以他们需要前往避难所，而这些军人就是被他们调走，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以及搬运物资。
这么一想，叶凌顿时就清醒了。
结合之前他看到的仓库区域那些空荡荡的仓库。
真相就显而易见了，那就是少部分官方高层的人大概在雪灾降临的晚上就已经完成了转移。
只不过这一切普通人却没有得到丝毫的讯息。
他们此时正躲在某个地方，等待灾难过去再出来，继续统治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叶凌的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
因为他知道灾难一时半会无法度过，而经过漫长时间的洗礼，每个人的内心都会产生变化。
到了那个时候，可能有一部分拥有武装的势力出现，成为巨大的威胁。
不过那个时间点不会来临的太快，因为现在他们还有起码的秩序在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