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时光
在这数年里，戴维斯家族虽痛失了那位老祖宗洛尔巫师，但因伍迪的坐镇，局势并未像外界所料般迅速衰败，反倒维持住了大体的稳固。
红枫厅坊市更是成为一道奇景。
那场轰动一时的坊市大战，非但没有让红枫厅的声望跌落，反而因伍迪那一战而声名大振。
彼时，伍迪以一人之力，横扫数十名三级学徒，甚至还斩杀了一位实力疑似正式巫师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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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的讯息，如烈火燎原般传遍方圆数千里。
人们谈论起红枫厅，已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坊市，而是一个连成群结队的强敌都能被硬生生击溃的险恶之地。
无数冒险者、商人、流浪巫师甚至异族，都心怀敬畏地涌向这里，渴望借助红枫厅的声威做买卖。
坊市的客流与收入不降反增，反而在短短几年内攀升至往昔的数倍。
至于戴维斯家族本身，固然因洛尔巫师殒落而元气大伤，许多麾下的三级学徒精锐也随之葬身。
但伍迪的出现，犹如一棵参天古木，根须深深扎入大地，将整个家族庇护在浓荫之下。
哪怕家族的中坚力量暂时空虚，外界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那场浩劫的另一个结果，却出乎许多人意料，随着大批学徒精锐的陨落，他们原本享受的修行资源份额被彻底空了出来。
戴维斯家族经过一番分配，即便在满足伍迪这位正式巫师、莫娜这位准巫师的庞大消耗后，再加上卡萝尔的修炼需求，仍旧还有剩余的配额。
这些多出来的资源，便被投入到族内的年轻一辈。
族老们破例慷慨，将最优质的魔石、药材、符文卷轴倾斜给那些具备潜力的族人。
数年下来，戴维斯家族竟硬生生培养出两位新的三级学徒，算是为家族续了一丝血脉生机。
然而，族老们心中却都明白得很：
无论多少三级学徒，在真正的正式巫师面前，依旧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撑起家族根基的，永远只有正式巫师。
洛尔死后，这一重任，已落在了卡萝尔的肩头。
整个家族上下的希望与目光，都在悄然汇聚到这个年轻人身上。
对他们而言，培养出一位新的正式巫师，远比诞生几十位三级学徒来得重要。
这一日，阳光如金辉般洒落，镀亮了戴维斯家族深处那片开阔的训练广场。
碧空如洗，云影全无，微风拂面，连空气中都透着几分清新与振奋。
广场中央，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静静站立。
她一头金发高高束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一缕流动的火焰；一双澄澈而锐利的美眸，宛如捕猎中的鹰隼，坚毅而自信。
贴身的战斗服将她婀娜有致的身姿衬托得淋漓尽致，少女的稚嫩早已褪尽，如今的她，赫然已是一位艳丽而英姿勃发的年轻女巫，卡萝尔。
在她的四周，排列着数个通体褐色的假人傀儡。
那是以秘术炼制的魔化道具，专门用来模拟敌人，供巫师修炼之用。
卡萝尔缓缓吐出一口气，双唇微启，开始低声吟诵咒语。
她的声音轻而柔，却蕴含着奇异的韵律，如同牵动天地的丝线。
伴随着吟诵，广场周围的火元素开始躁动不安，仿佛被无形的引力牵引，急速朝她汇聚。
空气变得炙热，光影都在颤抖。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刹那，伴随着一声清越的鸣啼，一只完全由火焰凝聚而成的火鸟扑扇着烈焰双翼，自她身前破空而出。
火光耀眼，气浪滚滚。
轰！
火鸟振翅掠起，瞬息之间化作一道炽热长虹，扑向那些魔化假人。
烈焰席卷，冲击如雷，那些假人傀儡被掀得横飞出去，带起一阵焦糊与灰烬的气息。
广场边缘，一处遮阳伞下，伍迪与几位戴维斯家族的族老正静静观望。
炙热的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让人分不清是火焰的光辉，还是因激动而泛起的红晕。
伍迪轻轻点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认可：
“嗯……不错。卡萝尔的火鸟飞掠术已趋于圆熟。这门零环高阶巫术，本就难度极高，能在这个年纪稳稳施展，说明她在三级学徒中已算得上佼佼者。再配合几套合适的魔化道具，若非正式巫师亲自出手，她的安危倒也无需担忧。”
听到伍迪这位正式巫师的评价，几位族老脸上顿时浮现出掩不住的喜色。
他们目光交错，眼底溢位的全是欣慰与振奋。
不到十八岁，就能稳立三级学徒的巅峰，这样的天资，几乎可以预见未来的一线希望。
在他们眼中，卡萝尔已是家族复兴的灯火，只要给她足够时间，冲击正式巫师几乎是必然。
届时，戴维斯家族将再度拥有真正的顶梁柱，可以挺直腰杆面对周遭势力。
然而，与族老们的喜形于色不同，伍迪的神情依旧淡然。
虽说卡萝尔是他亲自教导的学生，但他并未因这番成就而过分动容。
在他看来，这一切不过是理所应当。
卡萝尔有着他这个正式巫师与莫娜这位准巫师的亲手指点，又背靠戴维斯家族无尽资源的供养，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本就应当取得亮眼成绩。
“算得上不错。”
伍迪在心中轻轻一叹，却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
在他眼中，真正的考验还在后方，正式巫师的门槛，如同一道横亘的天堑。
和卡萝尔天赋相当的莫娜，也是花费了超过十年的时间来冲击正式巫师。
而这还是建立在莫娜已经拥有永久巫术印记、《高阶明想法》、巫师魔药的前提下……
就在这时，广场边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面色焦急的三级学徒疾步而来，额头满是细汗，连行礼的规矩都顾不上，直接高声喊道：
“伍迪大人！莫娜大人那边出现了炽烈的火元素波动，还有……极为强烈的精神力波动！”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议论卡萝尔施法成果的族老们脸色齐变。
然而，还未等他们开口斥责其失仪，伍迪的目光已然骤然一凝，眼底掠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终于到了！
两年前，莫娜便曾信心满满地告诉他，自己已把握住八九成的契机，准备闭关冲击正式巫师。
而如今，这股剧烈的能量波动，正是最好的证明。
“哈哈！好啊！”
“卡萝尔小成，莫娜大人更是要突破！这可真是戴维斯家族的双喜临门！”
族老们面面相觑，随即齐声应和，声音中满是掩不住的欣喜。
但伍迪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早已对这些人逢迎的口吻免疫，他身形一纵，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冲向莫娜闭关的城堡。
……
“嗯？” 半空之中，伍迪神色沉稳，眼眸深邃如海，凝视着前方那座古老的城堡。
此刻的城堡已被滚滚火焰元素所覆盖，整个建筑仿佛被烈焰点燃般，通体通红，热浪如潮汹涌翻涌。
精神力的波动则一波接着一波，从城堡深处荡漾开来，如同海潮涌动，层层不绝，震撼人心。
这种异象，早已惊动了戴维斯家族的族人，他们围在城堡四周，既不敢贸然靠近，又难掩心中的惶惑与期待。
当伍迪的身影率先降落之时，所有人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齐齐退让开来，恭敬行礼。
然而，伍迪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些族人身上。
他凝神感应，眉宇间带着一丝冷静的专注。
火元素的汹涌与躁动，他难以从外部判断得太清晰。
但那道道精神力的涟漪，却清晰落入了他的水晶球感知之中。
一百点！稳定无比！
伍迪心中微微一震，目光深处透出几分难得的喜色。
九成把握，莫娜已然跨过那道门槛！
呼！
就在这时，空中又接连传来破风声。
广场上的几位族老，以及气息急切的卡萝尔，也纷纷御空而来。
他们同样察觉到莫娜突破的气息，神色激动，却都自觉退在伍迪之后，没有人表现出半分不满。
尤其是卡萝尔，她几乎是急急跑到伍迪身侧，美眸中满是紧张与担忧。
“伍迪老师，莫娜老师……她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眼前这位已褪去稚气的少女，伍迪的神情缓和了几分。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卡萝尔的金发，微微一笑，语气带着难得的温柔与笃定：
“应该成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如同一道定心丸，瞬间抚平了少女心头的紧张。
卡萝尔睁大双眸，先是一怔，随即美眸盈满光彩，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她静静享受着伍迪的宠溺，心底泛起的喜悦几乎要溢位眼角。
今天，的确是戴维斯家族的大日子。
而就在众人屏息凝望之际，突如其来的变故骤然发生！
轰！
整座城堡猛地一震，天地间炽烈的火元素能量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瞬间失去平衡。
原本弥漫四周的火焰气息骤然汇聚，化作一道狂暴的烈焰漩涡，在天空中急速旋转，顷刻间形成了一个仿佛直通九天的火焰龙卷！
炽红的烈焰在旋涡中翻滚咆哮，宛若远古火龙怒吼嘶吼，带着毁灭与重生的气息，直直灌注向城堡的深处。
“永久巫术印记的凝炼与吸收……”
伍迪双目微眯，眼底流露出几分欣慰。
他一眼便看出，莫娜已跨过最危险的一步，正借助印记疯狂吞噬天地间的火元素因子。
这是正式巫师最具标志性的蜕变时刻。
果然，不多时，漫天的火焰之海渐渐稀薄，天地间的躁动也缓缓平息下来。
当最后一缕火焰因子被吸纳殆尽时，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从城堡深处悄然升腾而起。
轰隆！
随着一声低沉的震荡，城堡上空骤然亮起一片赤红光芒。
紧接着，一道曼妙的身影，宛若从烈焰中走出的女神般，缓缓腾空而起。
她一袭黑色长袍，随风猎猎作响，酒红色的长发如同火焰般在半空中飞舞，衬得那张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妩媚与妖娆。
她的面板白皙如玉，映衬着红光愈发晶莹剔透，修长双腿在高跟鞋的衬托下，勾勒出近乎完美的曲线，令人移不开目光。
但最令所有族人心神震撼的，并非她的容貌，而是环绕在她周身的那一层淡红色光盾！
一级巫师的象征！
“莫娜大人……突破了！”
不知是谁低声喃喃，随即整个族群彻底沸腾。
那一刻，惊叹与欢呼交织在空气中，震耳欲聋，族人的目光中满是炽热与狂喜。
然而，身处光芒中央的莫娜并未被这份荣耀冲昏头脑。
她只是在半空中稍作停留，便主动收拢周身所有的火焰与光辉，气息收敛得干净利落。
下一瞬，她的身影轻盈落下，径直走到伍迪身前。
面对无数炽热目光，莫娜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白皙的齿尖若隐若现，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却满是恭敬：
“伍迪大人，幸不辱命！”
这笑容，明艳动人，足以令在场所有族人屏息凝神。
但伍迪却只是静静注视，心中暗暗点头。
虽然已经成为正式巫师，莫娜仍旧没有丝毫自恃身份的傲慢。
毕竟她心中清楚，伍迪大人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这个新晋巫师。
因此她仍旧保持着学徒阶段对待伍迪的态度，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伍迪的手下，没有丝毫反抗对抗的想法。
而看着莫娜的态度，伍迪倒是眉头一挑，心中倒是不捉痕迹地点了点头。
对于莫娜的态度，他很满意，没有培养出一个白眼狼来，很不错。
当然了，随着莫娜的境界突破，伍迪也可以让她了解到更多的事情了。
“莫娜，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个有关三族的边境大战吗？”
听到伍迪这么说，莫娜美眸一动，然后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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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边境大战就要开始了，你刚刚突破，倒是没有时间稳固实力了……”
不过对此，莫娜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她不认为在那种程度的大战中自己这个刚刚突破的巫师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
最根本的，还是得依靠伍迪大人的力量，因此她巩固实力与否也无所谓了。
念及于此，莫娜心中一动，鼓起勇气问道：
“伍迪大人，您的实力，如今达到了一级巫师后期了吗？”
伍迪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还不够呐……”
而在他的声音落罢，伍迪的双眸之中却是有着一条漆黑如墨的影蛇一闪即逝。
相较于先前的暗影蛇，此刻的暗影蛇的可怕程度则是更上一筹。
甚至直接让刚刚突破的莫娜都感觉背后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