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2章 她,像一只野兽!

 “生理盐水加温,维持静脉通路温度。准备小剂量安定,微量泵入。”张柠的声音低沉平稳,如同磐石,“脑电图持续监测,任何异常波动立刻通知我。”

 她的目光落在陈琛颈侧那片空白的皮肤上,那里细腻光滑,却透着一股异样的死寂。

 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就在这时!

 “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发出短促的警报!屏幕上,陈琛的心率骤然跌落了二十次!血压也随之波动!

 “陈琛!”小刘惊呼。

 病床上,陈琛的身体猛地一弓!束缚带深深陷入她纤细的腰肢!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这一次,瞳孔不再是涣散失焦,而是布满了猩红血丝,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瞬间的清醒急剧收缩!空洞!锐利!如同被强光刺伤的野兽!

 “他…他看见我了!”陈琛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言喻的惊骇,“荒地…铁门…黑伞后面…金丝眼镜!他…他看见蓝山…也看见我了!他要…灭口!”

 她沾着干涸血污泥泞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如钩,神经质地抓向自己的颈侧!指甲瞬间在刚刚结痂的伤口边缘划出新的血痕!

 “按住她!”张柠厉喝,动作快如闪电,沾着血污(朱莓手术残留)的手精准地抓住陈琛自残的手腕!触手冰凉刺骨!“陈琛!看着我!这里是医院!你很安全!那是梦!是过去的影像!”

 “不是梦!”陈琛剧烈挣扎,力量大得惊人,泪水混合着汗水从她苍白绝美的脸颊滑落,“他的眼睛…冷的…像蛇!他认出我了!‘钥匙’…他知道‘钥匙’没毁掉!他要来了!莓莓…莓莓危险!”

 她胸脯剧烈起伏,宽松的病号服领口随着挣扎动作敞开更多,露出一片细腻如雪、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肌肤和更清晰的锁骨凹陷,脆弱与惊惶交织,美得令人心窒。

 张柠用身体的力量压制住陈琛,白袍下流畅的肌肉线条绷紧。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陈琛布满血丝、充满巨大恐惧的眼睛,一字一句,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听着!蓝山用命护住了莓莓!现在,轮到我护住你!还有莓莓!那个戴眼镜的杂种,他敢来,我就把他的眼镜片塞进他喉咙里!” 声音不高,却带着玉石俱焚的狂暴意志和不容置疑的守护力量。

 也许是张柠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也许是药物的作用,陈琛剧烈的挣扎渐渐平息,身体软了下来,只剩下压抑的抽泣。

 汗水浸透了她的鬓角和领口,病号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少女青涩却已见玲珑的曲线。那份惊惶未定的脆弱,如同暴风雨后沾露的花苞。

 张柠长长吐出一口气,额角也渗出细汗。她示意小刘重新固定束缚带,动作轻柔了许多。

 指尖拂开黏在陈琛脸颊上的湿发,露出那张苍白脆弱却依旧难掩清丽绝伦的脸庞。

 “给她注射安定,微量维持。通知神经内科和心内科,准备联合会诊。”张柠的声音恢复了医者的沉静,但眼底的寒冰更厚,“另外,通知保卫处,加派双倍人手守在这一层。所有进出人员,包括医护人员,必须经过黄莺处长或我本人确认。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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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安全部,核心指挥中心。

 巨大弧形屏幕上,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城市地图、人员档案、资金流向图交错闪烁,冰冷的光映照着下方密集的操作台和神色肃穆的工作人员。

 空气里弥漫着电子设备低沉的嗡鸣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绷感。

 黄莺站在中央指挥台前,深黑色西装套裙将她身材的每一处优势都发挥到极致——宽肩细腰,饱满的胸线将真丝衬衫撑起诱人的弧度,挺翘的臀峰下是修长笔直的黑丝包裹的长腿。

 她微微仰着头,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雪白细腻的脖颈,正红色的唇紧抿着,如同饮血剑锋。丹凤眼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在主屏幕上不断缩小的比对圈。

 “报告!”一名技术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钟摆’行动数据库交叉比对完成度98.7%!排除所有不具备同时期松江、天津、武汉、贵阳四地深度活动轨迹的目标!排除所有无金丝眼镜佩戴记录或习惯的目标!剩余高关联目标三人!”

 屏幕上瞬间弹出三张照片和密密麻麻的档案资料。

 第一张:周正阳,62岁,已退休,原国家工业发展委员会副主任。照片上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儒雅的老者,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

 第二张:吴振海,55岁,现任某大型跨国能源集团(总部天津)亚太区首席顾问。照片上的男人保养得宜,金丝眼镜后目光深沉,带着商海沉浮的锐利。

 第三张:沈默,48岁,身份标注为“独立智库学者”,常驻松江,背景深厚,极为低调。照片只有一张模糊的远景侧影,穿着深色风衣,撑着黑伞,走在一条林荫道上。

 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资料显示他与多地政府及大型国企有“非正式顾问”关系,尤其在能源、重工领域。二十年前蓝正宏“忒修斯”项目立项初期,他曾作为外聘专家参与过短期评估。

 黄莺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掠过前两张照片,最终死死钉在第三张——沈默那张模糊的侧影上!

 荒地!黑伞!金丝眼镜!

 低调!智库学者!深度关联能源重工!

 二十年前曾接触“忒修斯”!

 所有的碎片,如同被无形的磁力吸引,瞬间向这个模糊的身影汇聚!

 “聚焦目标三,沈默!”黄莺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刀,冰冷清晰,“动用所有s级权限,深挖!我要他过去二十年的每一分钟轨迹!

 每一笔资金往来!每一个接触过的活人!特别是与‘月蚀’名单上‘齿轮07’李国栋、‘轴承12’孙伟民、‘主轴09’王振林(武汉)、‘飞轮04’刘建军(贵阳)的关联!查他的公开言论、未公开手稿、甚至他丢掉的垃圾!给我把他从阴影里挖出来,摊在太阳底下!”

 “是!”指令被迅速分解执行。

 就在这时,加密通讯器震动。张柠冷静中带着一丝紧绷的声音传来:“黄莺,陈琛情况不稳,反复陷入与荒地金丝眼镜相关的创伤噩梦。

 她极度惊恐,认定‘摆钟’已确认她目击并要灭口。朱莓术后尚未脱离危险期,颅内残留碎片确认是攻击单元。我这边压力很大。你那边…锁定了吗?”

 黄莺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屏幕上沈默那张模糊的侧影,红唇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张柠,看好我们的‘钥匙’和‘小信使’。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他叫沈默。一只藏在‘智库’壳子里的…毒蜘蛛。收网,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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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江,滨江壹号顶层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璀璨的夜景,霓虹如流淌的星河。

 室内却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暧昧地勾勒着昂贵家具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陈香和一种冰冷的、无机质的氛围。

 沈默站在窗前,背影挺拔。他穿着一身质料上乘的深灰色居家服,剪裁合体,勾勒出长期自律保持的良好体态。指间夹着一支即将燃尽的雪茄,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

 他没有开灯,任由窗外变幻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冰冷的流光,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只留下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透着一股刻骨的薄情与冷酷。

 手机屏幕在旁边的矮几上无声亮起,一条经过多重加密、阅后即焚的信息弹出:

 【齿轮07 断链。毒牙、幽灵、棘轮 静默。朱砂(活性) 坐标锁定。莓(隐性关联) 坐标锁定。月相-下弦-终末清除-指令待发。】

 信息末尾,是一个极其微小的、扭曲的齿轮状符号。

 沈默的目光落在“朱砂(活性)”和“莓(隐性关联)”上,镜片后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活性…意味着陈琛不仅活着,那份“钥匙”的核心很可能还在运作,甚至…她可能看到了什么!至于朱莓…那个蓝山的妹妹,颅内残留的碎片就是现成的死亡开关。

 他缓缓抬起手,指腹极其缓慢地摩挲着冰凉的镜框边缘。

 动作优雅,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窗外的霓虹在他冰冷的镜片上流淌,变幻的光影如同无声的杀戮序曲。

 “看见…了吗?”他低声自语,声音低沉悦耳,却没有任何温度,如同毒蛇滑过冰面,“蓝山的眼睛…还是陈琛的梦?没关系…很快,就都看不见了。”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极其轻巧地滑动了几下,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动态指令。指令的核心,指向一个特殊的频率——那个与“月蚀”核心金属块内置的“摆轮游丝”结构精确匹配的谐振点。

 指令发送。

 目标:朱莓(颅内碎片)。

 执行指令:最高强度神经摧毁脉冲。

 他放下手机,重新看向窗外繁华的夜景。金丝眼镜镜片上,倒映着万家灯火,也倒映着他嘴角一抹冰冷到极致的、近乎愉悦的弧度。

 游戏,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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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童重症监护病房(picu)。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药物和生命维持系统运行的特殊气味。光线被刻意调暗,只有各种监护仪器的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冷光,将病房映照得如同科幻场景。

 朱莓小小的身体躺在特制的病床上,像个被各种管线缠绕的精致人偶。厚重的石膏依旧禁锢着她的左小腿。

 头颅右侧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她的呼吸微弱,依靠着呼吸机有节奏地辅助。

 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虽然微弱,却在各种药物的强力支撑下维持着相对平稳的qrs波群,血压和血氧艰难地徘徊在临界值之上。但这平静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脆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