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2章 她,像一只野兽!(第3页)

 病房内一片狼藉。玻璃碎片、雨水、血迹混杂一地。

 惊魂未定的医护人员躲在角落。张柠紧紧抱着昏迷的朱莓,背对着门口,深灰色羊绒衫的后背被冷汗和雨水浸透,紧贴着她微微起伏的背脊。

 她缓缓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眸看向门口持枪而立、如同女战神般的黄莺。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劫后余生和更深的、冰冷的杀机。

 黄莺踩着满地的玻璃碴和水渍,走到被彻底制服的杀手面前,高跟鞋踩在他碎裂的手腕上,微微用力。

 “呃啊——!”杀手发出凄厉的惨叫。

 黄莺俯视着他,丹凤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深潭般的冰冷。

 她沾着雨水和一丝血迹(可能是玻璃划伤)的指尖,极其粗暴地撕开杀手鼓胀的清洁工制服前襟!

 里面没有炸弹。

 只有一件塞满了特殊吸波材料的厚重马甲,以及一个被牢牢固定在马甲内侧、闪烁着微弱指示灯的、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属盒!盒子的一端,连接着一根极其纤细、如同发丝般的银色天线!

 高频脉冲发射器!近距离定向增强装置!

 “猎鹰一号,我是黄莺!”黄莺对着微型通讯器,声音冰冷如西伯利亚寒风,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picu遭遇武装渗透刺杀!目标朱莓!

 杀手携带‘月蚀’近距离脉冲增强装置!已被制服!张柠与朱莓安全!请求最高级别医疗支援及现场接管!‘摆钟’…他狗急跳墙了!收网!立刻!马上!”

 她的目光扫过那个被踩在脚下的杀手,又看向窗外依旧灯火辉煌的城市,丹凤眼中锐利的寒光如同淬毒的冰针。狐狸终于露出了獠牙。现在,是时候拔掉它了。

 ---

 滨江壹号顶层公寓。

 沈默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间的雪茄早已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窗外璀璨的霓虹在他冰冷的金丝眼镜镜片上流淌,变幻的光影却无法照亮他眼底的深渊。

 手机屏幕暗着,如同死物。距离他发出那道“终末清除”指令,已经过去了足够的时间。理论上,那个叫朱莓的小女孩,连同她颅内的碎片,应该已经化为一片死寂。那个叫陈琛的“钥匙”,失去了“小信使”的隐性关联刺激,她的活性也将在持续的恐惧和创伤中逐渐熄灭。

 而那个碍事的国安处长和外科医生…他派去的“清道夫”,是组织里最擅长制造“意外”的专家,携带的脉冲增强装置足以在近距离瞬间烧毁任何生物的大脑,顺便毁掉所有电子证据。

 一切…本该完美。

 然而,一种冰冷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不安感,却悄然爬上他的脊椎。太安静了。无论是picu方向,还是公寓周围。

 负责外围警戒的暗哨,没有一条确认信息传回。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清道夫”,如同石沉大海。

 他缓缓转过身,踱步到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前。

 书桌上,除了昂贵的文具,只有一个看似普通的、金属底座的老式台历摆件。他伸出戴着黑色小羊皮手套的手(即使在公寓内,他也保持着某种仪式感),极其优雅地、带着某种韵律,轻轻拂过台历冰冷的金属边缘。

 就在他的指尖触及金属的刹那!

 “呜——呜——呜——!!!”

 凄厉刺耳、如同地狱恶鬼尖啸般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瞬间撕裂了滨江壹号顶层的宁静!那声音并非来自街道,而是…来自大厦内部!最高级别的安全警报!

 同时!

 “砰!砰!砰!”

 公寓那扇厚重的、号称能抵御步枪子弹的合金大门,猛地传来沉重无比的撞击声!不是一次,而是连续不断的、如同攻城锤般的凶猛撞击!整个门框都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沈默的身体瞬间僵直!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一直保持的优雅从容如同脆弱的瓷器般碎裂!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怎么可能精准地找到这里?!

 撞击声越来越猛烈!合金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坚固的门锁结构在巨大的力量下开始变形!

 沈默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他目光急扫,瞬间锁定在书房一侧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抽象油画上!那后面,是他预留的最后逃生通道!

 他不再犹豫,转身就向油画扑去!动作依旧迅捷,却带着一丝仓皇!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油画边缘隐藏开关的刹那!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厚重的合金大门如同被炸药爆破般,猛地向内爆裂开来!

 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和木屑如同炮弹破片般四处飞溅!

 浓烈的烟尘中,几道如同黑色闪电般的身影,戴着防毒面具,手持突击步枪,以标准的战术突入队形,迅猛地冲了进来!

 枪口上安装的强光手电射出刺眼的光柱,瞬间锁定了扑向油画的沈默!

 “不许动!安全部!举起手来!”冰冷的呵斥声如同死神的宣告,瞬间充斥了整个奢华的空间!

 沈默的动作僵在原地。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舞台追光灯,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昂贵居家服上沾满了烟尘,金丝眼镜的镜片在强光下反射着刺眼的白芒,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只有那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微颤抖着,泄露出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黄莺的身影,如同掌控死亡的暗夜女王,最后一个从破门的烟尘中缓缓步出。

 她依旧穿着那身深黑色西装套裙,肩头沾染了些许灰尘,却丝毫不减其凌厉的锋芒。赤足踩在满地的金属碎片和木屑上(高跟鞋在突入前已脱下),雪白的足踝与地面的狼藉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几缕乌黑的发丝从盘发中散落,黏在她光洁的额角和沾着一点烟灰的脸颊上,为她那份极具冲击力的美丽增添了几分浴血后的凌乱与致命的危险气息。

 她手中没有持枪,只是随意地拿着一副亮银色的手铐,在强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丹凤眼中锐利的寒光穿透烟尘,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死死钉在沈默被强光笼罩的身影上。那份洞悉一切的冰冷和掌控全局的绝对威压,让空气都为之冻结。

 “沈默先生,”黄莺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独特质感,清晰地穿透了警笛的尖啸,“或者,我该称呼您为…‘摆钟’?”

 她微微歪了歪头,正红色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如同欣赏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您的时间…到了。”

 picu抢救室的日光灯管在暴雨中嗡嗡作响,张柠握着手术钳的手指微微发颤。监护仪的绿光映在她沾着血污的羊绒衫上,将那抹深灰染成诡异的青黑色。

 "心率130,血压持续下降。"护士的声音带着口罩的闷响,"张医生,病人出现溶血反应!"

 张柠猛地抬头,琥珀色瞳孔在镜片后骤然收缩。她看见朱莓手腕上的留置针周围泛起诡异的紫红色,像朵逐渐绽放的毒花。这不该出现在刚经历心肺复苏的病人身上——除非有人故意注射了相容性抗原。

 "血袋!换o型阴性!"她扯开嗓子吼道,同时用止血钳夹住输液管。羊绒衫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段雪白手腕,在绿色手术服下若隐若现。

 黄莺倚在门外,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她今天换了件酒红色真丝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锁骨,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修长双腿。当她抬手看表时,腕间银镯与金属门框碰撞出清脆声响。

 "黄处,沈默的账户在半小时前有笔两千万的境外汇入。"技术员小李从监控屏后探出头,"汇款方是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但最终流向……"

 "说。"黄莺指尖夹着的香烟燃起猩红光点,在黑暗走廊里忽明忽暗。烟灰落在她脚边的积水滩,溅起细小水花。

 "指向城西蓝山会所。"小李咽了口唾沫,"今天有场私人拍卖会,据说压轴的是……"

 黄莺突然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惊得小李浑身一颤。她经过时带起一阵混合着烟草与雪松香水的气息,在潮湿空气中划出危险弧度。

 "通知特警队封锁所有出口,"她对着对讲机低语,"告诉张煜,他要是再敢放走目标……"话音未落,监控屏突然炸开刺目白光。

 与此同时,张柠在朱莓耳后发现了一个细小针孔。

 当她用镊子夹出那根几乎看不见的纤维时,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全部熄灭。

 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她看见窗外有红点在雨幕中跳动——那是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

 "趴下!"她扑向病床,温热躯体压住朱莓单薄身板。

 子弹穿透玻璃的爆裂声中,某种金属碎片从天花板坠落,在地面弹跳着滚到她脚边。

 那是一枚微型定位器,表面还残留着体温。张柠认出这是沈默集团惯用的追踪装置,但此刻上面沾着的暗红色液体分明是……

 "医生!病人大出血!"护士的尖叫刺破黑暗。张柠摸到满手黏腻,却在开灯瞬间瞳孔骤缩——朱莓的病号服前襟不知何时被划开,露出胸口狰狞的缝合疤痕。那道十字形伤口里,隐约可见某种金属光泽在皮下蠕动。

 黄莺踹开蓝山会所包厢门时,陈琛正被按在真皮沙发上。舞女安静的蕾丝裙摆扫过男人手腕,银色手铐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当她看见黄莺的瞬间,涂着车厘子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收紧。

 "黄处长来得巧,"安静媚笑着起身,黑色吊带裙勾勒出完美曲线,"张公子正要给我看他的新玩具呢。"她说话时舌尖扫过红唇,在嘴角留下一道水光。

 黄莺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注射器,里面残留的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荧光。她突然伸手捏住安静的下巴,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对方轻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