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根须·余烬·双魂之影(第3页)

外界的时间不过流逝了短短一瞬。婴儿心口种子的炽白光芒开始缓缓回落，重新稳定在柔和的翠金色，但搏动的频率明显加快，仿佛一颗被唤醒的小小心脏。婴儿纯净的眼眸看着步步走近的林夜，奇异地停止了哼唧，那纯净的翠金色瞳孔中，竟似乎倒映出兜帽阴影下模糊的轮廓。

林夜再次迈步，靴底踏碎冰晶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径直走到了平台中央，距离老k和铁砧不足五米之处。这个距离，对于他背上的“裁决者”而言，近得如同贴面；对于重伤的铁砧和抱着婴儿的老k来说，则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放下他。”林夜的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兜帽的阴影下，目光似乎微微偏移，落在了老k怀中的婴儿身上。

“放你妈的屁！”铁砧猛地昂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肌肉扭曲，独眼中燃烧着困兽般的凶光，“除非……咳咳……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他试图再次凝聚图腾之力，右臂肌肉贲张，皮肤下土黄色的微光艰难地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只留下撕裂般的剧痛和更汹涌涌上喉头的腥甜。他再次咳出大口鲜血，身体剧烈摇晃，却依然死死挡在前方，用残破的身躯筑起最后一道屏障。

老k的机械义眼艰难地从过载状态恢复，猩红的光圈死死锁定林夜兜帽下的阴影。他感受着怀中婴儿微微加快的心跳，感受着心口种子传递来的、一种奇异的平静感——这感觉与林夜身上散发出的冰冷压迫截然不同，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亲近？这荒谬的念头让老k的心沉得更深。他强迫自己冷静，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最后的筹码：“林夜！听着！我不知道弥迦用了什么法子把你引到这里，也不知道你和弥迦到底什么关系！但这孩子……”他抱紧婴儿，“他是‘弥迦之子’！幻影用命保下的种子选择了他！他是弥迦留下的……希望！你毁了z城，毁了s城，难道连这最后一点火种也要掐灭吗？裁光的‘净炎’只是前锋！很快会有更多铁皮罐头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样涌进来！没有弥迦核心的屏障，没有这孩子和种子……我们都得死！明黑城……就真的完了！”

“希望？”林夜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兜帽的阴影下，似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近乎叹息的呼气声。那声音太轻，太模糊，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他没有再看铁砧和老k，目光重新聚焦在婴儿心口那枚稳定搏动着的翠金种子上。

“时间不多了。”他陈述着，仿佛在宣读一个冰冷的判决。右手缓缓抬起，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向着老k怀中的婴儿伸出。那只手包裹在同样沾染污迹的战术手套里，骨节分明，带着一种常年握枪磨砺出的力量感。

老k瞳孔骤缩！改造手臂的残破指节猛地收紧，将婴儿死死护在胸前，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去，撞在铁砧无法动弹的后背上。铁砧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独眼死死瞪着那只伸过来的手，喉咙里滚动着绝望的咆哮。

婴儿纯净的翠金眼眸，倒映着那只越来越近的、包裹在灰色手套中的手。心口的种子，光芒骤然明亮了一瞬，仿佛在……期待？

弥迦核心深处，那点幽蓝的“眼眸”似乎也屏住了呼吸，静静凝视着这决定命运的一触。

林夜的手指，距离婴儿襁褓的边缘，只剩下寸许之遥。冰冷的战术手套表面，仿佛能感受到婴儿散发出的微弱温热气息，以及那枚翠金种子搏动时传递出的、如同微弱电流般的生命韵律。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襁褓布料的千分之一秒——

嗡！

一股狂暴、炽烈、带着蛮荒毁灭气息的图腾之力，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猛地从林夜灵魂深处爆发！虎啸的虚影瞬间冲破了冰冷数据链的枷锁！夜魇的意志在狂笑：“碍事的虫子！滚开！”

林夜伸出的右手，猛地一顿！包裹在手套下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苏醒的虬龙瞬间暴起！灰色的战术手套布料在内部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撕裂声！那只稳定如磐石的手，此刻竟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两条无形的巨蟒在其下疯狂角力、撕扯！

兜帽阴影之下，林夜的下颌线条瞬间绷紧如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