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余烬·新生·亡命序曲(第3页)
“上来！”他对着刚刚爬到池边、目瞪口呆的小七吼道。
小七看着这超出理解的造物，眼中充满了恐惧，但对老k命令的本能服从压倒了一切。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双臂猛地发力，拖着断腿，艰难地翻滚上了这个冰冷、粗糙、还在微微震动的金属筏子，瘫倒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大口喘气，断腿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老k最后看了一眼平台另一侧铁砧那如同山岳般沉静的遗体，浑浊的独眼依旧望着终焉弥迦消散的方向。他布满裂痕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走了…兄弟…”
随即，他右手猛地发力，整个残破的身体借力翻上了这由能量驱动的金属筏子！身体砸在冰冷的金属上，震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左臂的剧痛更是让他眼前发黑。
“抓稳了！”老k嘶哑地咆哮，既是警告小七，也是在给自己鼓劲。他猩红的机械义眼死死锁定穹顶那个巨大的豁口，东南方向！
他仅存的右手再次狠狠按在筏子边缘的金属上，意念疯狂催动！链接池心翠金符号！引导那股新生的、渴望移动的脉动！
【…移动…东南…】
意念流传递过去。
嗡！！！
筏子下方，那些连接着巨大碎片的翠金色能量脉络瞬间爆发出明亮的光芒！整个简陋的金属平台剧烈地震颤起来，发出令人心悸的金属**！然后，在新生能量网络的强力驱动下，这个由平台残骸拼凑而成的巨大筏子，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钢铁巨兽，极其笨拙地、摇摇晃晃地，开始朝着穹顶豁口的方向，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漂浮移动！
速度慢得令人发指，如同龟爬。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和结构不稳的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冰冷的金属碎片边缘刮擦着平台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老k趴在冰冷的金属筏子上，仅存的右手死死抓住一块凸起的金属棱角，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左臂那焦黑的断口处，暗红色的光芒在翠金屏障下不安地涌动，剧痛如同跗骨之蛆，随着筏子每一次颠簸而加剧。他猩红的机械义眼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穹顶豁口，那外面，是弥漫着厚重能量尘埃、光线昏暗的废墟世界，是“蜂鸟”标记出的希望之地，更是深渊兽群游荡的死亡猎场。
小七蜷缩在筏子另一侧，身体因寒冷和剧痛而微微颤抖。她那条血肉模糊的左腿断茬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每一次筏子的晃动都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淡金色的猫图腾纹路在手臂皮肤下急促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她琥珀色的猫瞳里，倒映着老k那条冒着不祥黑烟的焦黑断臂，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刚才那毁灭性的一击和此刻驱动金属筏子的景象，都超出了她的认知极限。这个油滑的情报贩子…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老k吗？
筏子如同醉汉般，摇摇晃晃地擦过一根斜插在平台上的巨大金属断梁，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几块松动的金属碎片簌簌掉落。老k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简陋的玩意儿就此散架。
“撑住…小崽子…给老子撑住…”他对着筏子中心那散发着温润光芒的翠金符号低吼，仿佛在给一个引擎打气的蹩脚机械师。他能感觉到，驱动筏子移动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从池心符号中流出，通过那些新生的翠金色脉络传递到筏子各处。这能量的消耗速度，远超婴儿自身恢复的速度！筏子每移动一米，池心符号的光芒就似乎黯淡一丝，婴儿虚影的轮廓也随之模糊一分。
时间！最要命的就是时间！
筏子终于艰难地“漂”到了穹顶豁口的边缘。外面不再是核心空间相对“稳定”的废墟，而是彻底暴露在能量尘埃风暴中的广阔死亡之地。混乱的原力乱流如同无形的刀子，切割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厚重的、带着辐射尘埃的灰黄色云雾遮蔽了大部分天空，只有几缕病态的阳光艰难穿透，投下扭曲变幻的光斑，照亮下方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的金属与混凝土的残骸山脉。倒塌的摩天大楼如同巨人的断骨，扭曲的合金框架如同怪异的荆棘丛林，其间点缀着巨大的撞击坑和能量焚烧留下的琉璃化区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臭氧味和某种…生物质腐败的甜腥气息。
视野所及，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废墟孔洞发出的呜咽，如同亡魂的哭泣。
老k的机械义眼功率开到极限，猩红的光圈疯狂旋转，扫描着下方复杂的地形和能量读数。按照“蜂鸟”最后传回的路径，他们需要向东南方向前进大约十二公里，穿越这片地形极其复杂的废墟峡谷地带。
“抓稳！要下去了！”老k嘶哑地警告。他意念催动，链接翠金符号！
嗡！
筏子猛地一震，如同笨拙的电梯，开始缓缓地、倾斜着，沿着崩塌的穹顶边缘向下“滑行”！金属碎片与倾斜的坡面剧烈摩擦，爆发出大片的火花和刺耳的噪音！整个筏子剧烈颠簸、旋转，仿佛随时会翻滚解体！
“啊——！”小七发出短促的尖叫，仅存的双手死死抓住筏子上一根突出的金属管，身体被抛起又落下，断腿的剧痛让她几乎昏厥。
老k也被甩得七荤八素，右臂死死扣住金属棱角才没被甩出去，左臂的剧痛在颠簸中如同潮汐般冲击着他的神经，视野里一片猩红的警报乱闪。
就在筏子滑落到一半，即将进入下方相对平缓的废墟地带时——
“吼——！！！”
一声混合着金属摩擦与生物嘶吼的咆哮，如同炸雷般从下方不远处的巨大混凝土残骸堆后猛然响起！紧接着，数个庞大的、形态扭曲的身影猛地窜了出来！
深渊腐化者！
数量足有五个！体型比之前袭击小七的那个更加庞大和畸形！它们的主体依旧是粗壮的合金骨架，但覆盖的暗红色腐肉增生组织更加肥厚、蠕动，如同沸腾的脓包，不断滴落着黄绿色的腐蚀性粘液。关节处延伸出的不再是简单的钩爪和触手，而是融合了金属利刃和生物骨刺的、更加狰狞的杀戮器官！有的头颅位置长着多个不断开合的螺旋利齿巨口，有的背部拱起，覆盖着厚重的、流淌着熔岩般光芒的骨质甲壳，还有的手臂直接异化成巨大的、布满尖刺的攻城锤！
它们显然被筏子滑落时巨大的噪音和能量波动吸引，猩红或惨绿的眼珠（如果那还能称为眼珠）瞬间锁定了空中那个摇摇晃晃的金属筏子！饥饿、疯狂、毁灭的欲望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向筏子上的三人！
“操！”老k瞳孔骤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而且一来就是一群！这些怪物显然处于极度饥饿的狂暴状态！
根本来不及思考！距离太近了！跑？这破筏子的速度在这些深渊腐化者面前就是蜗牛！
为首的、背生熔岩骨甲的巨大腐化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粗壮的后肢猛地蹬地！覆盖着金属和骨刺的巨大脚掌深深陷入地面，庞大的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股腥风，朝着还在下落的金属筏子悍然扑来！它那异化成攻城锤的巨臂高高扬起，上面流淌的腐蚀粘液和骨刺尖端闪烁的能量寒光，预示着毁灭性的撞击！
避无可避！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摇摇欲坠的筏子！小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老k猩红的机械义眼中，倒映着那遮天蔽日扑来的恐怖身影，瞳孔深处，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剧痛！
“小崽子——！借点力！！！”
他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仅存的右手依旧死死按在筏子金属上维持链接，而那条焦黑、冒着黑烟、内部暗红能量疯狂涌动的左臂残骸，却被他用尽全身的意志和残存的器械型原力，不顾一切地抬了起来，对准了下方扑来的恐怖怪物！
他没有武器。但他有这条被夜魇力量侵蚀、如同炸弹般的废臂！他更有身下这个与池中婴儿紧密相连的能量筏子！
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向池心那翠金符号！不再是请求移动，而是最原始、最狂暴的——能量！我需要力量！毁灭的力量！
嗡——！！！
仿佛回应他这搏命般的呐喊，池心那巨大的翠金符号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庞大而精纯的、蕴含着新生与平衡意志的能量洪流，瞬间通过筏子的能量脉络，狠狠灌入老k的身体！但这股力量并未在他体内停留，而是被他以自身为导体，混合着左臂内部那被引动到极致的、属于夜魇的狂暴毁灭余烬，疯狂地导向他抬起的那条焦黑左臂！
嗤啦——轰！！！
一道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翠金色新生光芒与暗红色毁灭熔岩的粗大能量洪流，如同开闸的怒龙，猛地从老k那条焦黑的左臂断口处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