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陵容-贵妃要起飞了

养心殿内十三和十七都在下处看着皇上，胤禛指尖叩在舆图上，年羹尧的朱批折子正压在青海位置，像一团凝固的血。

“四哥，西北大营的粮草...”允祥话音未落，殿外忽起骚动。允礼握着茶盏的手一颤，青瓷盖撞出脆响，惊得一旁的允祥看了他一眼。

苏培盛躬着身匆忙进来，低着头语速飞快说道，“禀皇上，歆妃娘娘送来了雪梨川贝汤。”

胤禛眉峰骤聚，朱砂笔尖在折子上洇开红痕：“混账东西！朕说过永寿宫的人来不必通传，直接领进来就是。”

允祥垂首盯着茶汤里浮沉的君山银针，忽见水面倒映出月白裙裾，山茶花清爽的暗香漫进来时，他站起来对安陵容拱了拱手，抬眸看见安陵容后愣了愣，迅速又回到了垂首的样子，看不出在想什么。

“臣妾不知皇上在议政。”安陵容捧着双层食盒立在光影交界处，鬓边珍珠流苏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耳后淡红齿痕。

允礼看着她有些慌忙地起身，膝头撞翻矮几上《西征纪要》，羊皮卷轴骨碌碌滚到她石榴红绣鞋边。

胤禛已大步跨了过来，明黄箭袖拂落案头青玉貔貅镇纸。安陵容欲蹲身捡拾，却被帝王擒住皓腕，“膝盖上的伤才好，逞什么强？”他指尖温度透过纱烫进皮肉，惊得允祥手中新换的茶盏又泛起涟漪。

允礼僵着脊背不敢抬头，余光里瞥见她的衣袖滑落半截，露出腕间绞丝金镯——那手腕细的好像轻轻一捏就要折掉。雪白的肌肤映得安陵容颈侧红痕宛如雪地里的的红梅。

“十三弟脸色怎的这般难看？”胤禛忽然转头，允祥手中茶汤泼湿了自己的箭袖。安陵容正用银匙搅动瓷盅，顺着胤禛的话看向十三爷，允祥喉结微动，“可能是昨日没休息好，不碍事的。”

他身侧的允礼喉结滚动，盯着自己腰间突然晃动的翡翠玉佩——这枚父皇赏的螭龙佩，好似能从上面看出花来。

香炉青烟袅袅，他恍惚看见安陵容化作《洛神赋图》中的宓妃，足尖正踏在自己狂跳的心尖上。

“年羹尧的青海奏捷折子，用的是八百加急。”胤禛突然将安陵容按坐在龙椅扶手上，她顺着胤禛的意思小心坐下。

允祥盯着折子上"青海大捷"四字，忽然发现每个字收尾都带着安陵容发间山茶花的弧度，他闭了闭眼，心潮涌动，心-静不下来了。

安陵容指尖抚过胤禛微蹙的眉心，“皇上饮了这盏汤再议政事可好？”伸手挑开瓷盖时，允礼看见她尾指染着凤仙花汁，艳色直刺进眼底。他仓皇起身告退，却撞翻了苏培盛捧着的紫檀椅。

“十七弟这是怎么了？”胤禛似笑非笑，指尖划过安陵容的面庞，没有再多问，“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做，想好后上本折子。”

安陵容退下时，月白裙裾扫过年羹尧的折子。允礼盯着她倒映在青砖上划过的身影，突然被烛光刺出泪意。殿外秋风卷着残叶扑进来，吹散了折子上安陵容沾染的沉水香。

“继续。”胤禛摩挲着腰间双龙佩，下面坠着的平安结中缠着安陵容的青丝。舆图上青海位置在刚刚落下一滴汤，将年羹尧的朱批泡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