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枕月-殿选

体和殿内金碧辉煌，檀香缭绕。慧妃高明珠一袭绛紫色绣金凤朝服，发间十二支金钗在殿内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她斜倚在紫檀木雕花椅上，涂着丹蔻的指尖轻叩扶手，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殿外候选的秀女。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唱报声，弘历身着明黄色龙纹常服大步而入。皇后富察婉柠立即起身，藕荷色旗装衬得她愈发温婉，发间只簪一支和田白玉凤钗，却在起身时带起一阵淡雅的兰花香。

“臣妾参见皇上。”婉柠福身行礼，眼角余光瞥见皇上身后跟着的苏枕月。

苏枕月正要屈膝，忽觉手腕一热。弘历竟当着众人面握住她的手腕，温声道：“枕月不必多礼。”说着便引她往御座右侧走去。苏枕月指尖微颤，抬眸正对上皇后含笑的双眼，那笑容里没有半分不悦，反而带着几分欣慰。

“姐姐...”苏枕月轻唤一声，眼中满是歉意。婉柠轻轻摇头，用口型说了句“无妨”。

慧妃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瓷器相撞的脆响让殿内霎时一静。“皇上，这批秀女可都是臣妾精心挑选的。”她眼尾扫过苏枕月素雅的月白旗装，“不像有些人，整日打扮得跟守孝似的。”

弘历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婉柠已温声接话：“慧妃妹妹操持选秀辛苦了。本宫看这批秀女个个品貌端庄，可见妹妹眼光独到。”说着向总管太监示意，“开始吧。”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第一个进殿的秀女穿着桃红色绣蝶纹旗装，发间珠翠随着步伐轻晃。她跪下行大礼时，弘历却侧首对苏枕月低语：“你今日这支白玉簪很衬你。”

苏枕月耳尖微红，悄悄往旁边挪了半寸。这一幕落在慧妃眼里，她突然提高声音：“抬起头来。”那秀女惊慌抬头，露出张姣好的瓜子脸。

“狐媚相。”慧妃冷笑着将名册一合，“撂牌子。”

接连五六位秀女都被慧妃以各种理由否决。婉柠看着又一个含泪退下的姑娘，忍不住轻声道：“妹妹，这位姑娘家世清白，不如...”

“皇后娘娘心善，可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滥好心。”慧妃拨弄着护甲，“您说是不是，苏妹妹？”

殿内檀香袅袅，金丝楠木的梁柱上盘绕着栩栩如生的金龙。慧妃高明珠冷眼看着又一个秀女被太监领出殿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指尖轻敲扶手，金镶玉的护甲在紫檀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一个。”她懒洋洋地开口，目光却斜睨向御座右侧的苏枕月。

苏枕月端坐在绣墩上，月白色的旗装衬得她如一朵清雅的玉兰。她察觉到慧妃的目光，微微侧头看去，慧妃不屑的睨了她一眼，她直接对着慧妃翻了个白眼又马上正襟危坐。慧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可是马上秀女进场她也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