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哥哥们太爱我了怎么办-10(第3页)

“方映真”只在这个故事里没错,但任映真也是现实世界中存在的人。只要这局直播表现得好,她还可以花钱购买跟他独处的探视权呢。人身权捏在黑塔手里的囚犯,完全满足她的潜在需要。

但观众们是自由的。

此时此刻,镜头在琴房门外,喊着“awsl(啊我死了)”“ksks(嗑生嗑死)”的只是少数,其他的弹幕都是:

【谢邀,我在哪里,碟中谍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头好晕】

【我愿称任家为大型宫斗修罗场】

【如果我是任知时我当场退赛】

任知时正站在琴房门外。

现在的剧情对他来说可能有点太复杂了。

听完这两人的对话后,他脑海里一片混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这栋楼的,再回过神已经在自己的床上。

望槿不是他的妹妹。

她怎么会不是他的妹妹呢?一想到这件事,他心底就有一阵细密的疼痛,随即是莫大的虚无。如果只有名义上的关系,他们恐怕不能继续这样亲密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们一同长大,他已经习惯了她是他的妹妹这件事。他想到她从小到大共度的每一幕画面,初中时有臭小子给望槿递情书他还揍了对方一顿;望槿每次撒娇叫他哥哥时,他心里那种莫名的满足感……他连忙用力摇了摇头,强行截断一连串危险的念头。他怎么能这样想?

但同样荒谬的是,这一切终于可以解释他看见任映真第一眼时那种古怪的感觉,他很难从对方身上移开自己的目光。

他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家伙是个倒霉蛋,以前过得很苦。倒霉到开学第一天就撞得望槿摔倒,让他烦得想要欺负到底。

当他看到琴房里的那一幕,听见那些对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腐蚀自己的心。如果那真的是嫉妒的话,他在嫉妒谁?

困意模糊感知,理智在潮涌般的疲倦里无声地溃退,他陷入深沉的梦。

依然是空教室,地板像被阳光熨平的水面。从不知哪里的远处传来缥缈的琴声。不同的是他这次俯视着对方,那人躺在纱一般柔和的光里,似乎身体都陷入进去一部分。

他伸手拨开对方的额发,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那张脸。出于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他过去总是回避去看。

他本可以早一点这样做的。

他长久地凝视着,而对方也就这样任由着他以跪坐的姿势压在自己身上,没有挣扎,没有抵抗。他仰面看着任知时,眼中一片澄澈。

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呢?

他用手指触及对方的侧脸,耳骨,睫毛,最后落在眼角。轻微的湿润感,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双眼睛的形状与其中的沉静跟母亲别无二致。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低声问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我怎么会一直不敢看你?”

“哥哥。”

这当然只会出现在他的幻想里。他没有比在梦里更清醒的时候了。和望槿完全不同的声音,完全不同的语调。一点都不让人感到亲切、但是、但是……

方映真就是这样的。

阳光在他们之间沉默地流淌。

良久。

他俯身,在少年的眼睫上落下不带丝毫欲念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