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七零对照组:但是ABO-3(第2页)

李秋桐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猛地冲向头顶,又在他异能强大而稳定的气息安抚下,被瞬间强制性地冷却回冰点。

她的心脏都好像被冻住了一刹那。

“任、任映真呢?”他说:“不能这样,任映真、我、我要……”迎着办事员越来越古怪的目光,他住了声。

广场上的喧嚣、王干事还在絮叨着什么、父母焦急的呼喊……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被扭曲、被拉远。

世界在他眼中褪去了色彩,只剩下刺眼的红色横幅和那驶向未知苦寒之地的绿色铁皮车厢,如同两扇巨大的、冰冷的嘲笑之门。

悠长而沉闷的火车汽笛声,如同迟来的丧钟,碾过了一切纷杂的声音,也碾碎了他最后一点虚假的掌控感。

他笑得比哭难看。

没有主人公当对照组,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

与此同时,颠簸的土路上,一辆漆皮斑驳的解放牌卡车后厢里挤满了人和行李。

车斗里气氛远比去北大荒专列的送行现场简单朴实许多。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几个年轻知青略带茫然和新奇地打量着车外渐次后退的田野农舍。更多的是穿着深色粗布衣裳、皮肤黝黑、叼着早烟袋的河湾农场本地农民。他们是来接人顺便捎带物资回场的。

“小伙子,晕车不?给、闻闻这个!”一个脸色黝黑如酱块,眼睛明亮如星的老汉咧嘴一笑,递来一小截风干的橘子皮。

任映真接过,低声道:“谢谢叔。”指尖的触感粗糙冰凉。

“叫我石头叔就行。”老汉道:“听口音是城里娃,哪片儿的?”

“城南那边,钢厂的。”

“哟,钢厂的?钢铁子弟?看着不像能抡锄头的样儿啊,”旁边一个叼着烟卷的中年汉子插话:“我还想是纺织的呢,寻思难怪细皮嫩肉的,回头到了场里别被日头晒成干巴叶子,抹着泪花想妈!”

说完故意朝任映真挤挤眼。

这话引得旁边几个同来的知青和老乡都嘿嘿笑起来,都是善意的调侃气氛。

被当成调侃对象的人脸上没显出窘迫或生气,只是耳朵似乎悄悄红了一点。他也没反驳,还跟着笑了下,手中仍捻着那块橘皮的边缘。

“吃糖吗?什么事儿甜一甜就好了。”

这声音来自他旁边坐着的、扎俩麻花辫的瓜子脸女知青,她刚自我介绍完,名字叫徐晓思,性格爽利得很,正在给同车的人发水果硬糖。

她一笑,颊边俩酒窝:“来来,都沾点甜气!到了场里,日子还长着呢!吃点糖,打起精神来!”

她的信息素很平实,像暖融融的阳光混合着麦田里干燥的秸秆气,让人下意识地放松下来。

竟然是个omega?

“石头叔也来一颗甜甜嘴?”徐晓思先笑着递了一颗糖给老石头叔,接着吧另一颗橙黄色圆溜溜的硬糖顺着任映真捏橘皮手势的空隙塞进他掌心:“给,任同志,看我特意给你挑了一颗最大最亮的橙子味儿!”

任映真:“……谢谢。”

她的笑容很真诚,仿佛这种热络出自本能。刚才塞糖的时候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带来一点暖意,但那点暖意很快被卡车带起的风卷走。

他没有立刻吃,只是轻轻摩挲光滑的糖纸。

他接过糖的那一刻,突然有一条泛着浅翠色的丝线单向从徐晓思那边探出来,绕在他手腕上。但看她和他人同样发了糖,似乎没把其他人当成朋友。

老石头叔乐呵呵地接过糖,直接塞嘴里嘎嘣一声咬碎了,含糊不清地继续给新人打气:“小姑娘说得在理!甜一甜!都别犯愁!咱河湾场子顶多是日头毒点,晒黑了咱爷们看着才精神!真有啥小毛小病,场部边上那卫生所别看就两间破瓦房,人家桂枝婶给娃子接生都行!药到病除!”

话音一落,几个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知青也忍不住加入对话,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石头叔,卫生所真那么神?”

“桂枝婶真会接生啊?”

“咱场里伙食咋样?顿顿有干的吗?”

“……”

任映真安静地缩在角落里走神。

他正想着他对李秋桐已经实行成功的放生计划。

他专挑刘嫂子心情最好的时候提这件事,话题紧扣家庭困难,自身体质和巴望着能调近点的恳切需求。逻辑闭环,情理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