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说谎的人要受到惩罚-5(第3页)

(你为何选择痛苦而非美?)

本杰明僵在原地不动了,他张着嘴,半晌没动。就在张翊琛以为他要放弃回答,被判定进入大冒险时,他俯身捡起地上最大的一块瓷片,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按在了自己刚才写下的血字之上。

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布面。

这动作本身就是回答。

他以近乎自残的力道在未干的血字上一遍遍涂抹加重,将那代表真心话的单词涂抹成一团巨大的血块。

他好像也理解本杰明的答案了:痛苦就是终极的美,痛苦本身就是答案。这就是他选择的“美”。

玻璃上的那行血字如同知晓答案般,彻底消失了。

窗外只有风雨的咆哮依旧。

本杰明踉跄着后退两步,身体失去平衡,跌坐回那张靠背椅里。刚才的那种疯狂业已熄灭,只留下一种掏空后的余烬。他沉着脸打量左手掌心那道深长的伤口,它还在滴滴答答地流血。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审视了一会那狰狞的伤口才仰起头,像设定好程序的机械制品缓慢地重新运转起来。

他用没受伤的手从自己的丝质衬衫下摆处用力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料,将伤口缠了起来。

接着将目光钉到陌生亚裔的脸上。

张翊琛瞬间浑身汗毛倒竖。他下意识举起双手:“不是我!我、我刚刚才来,差点也倒了一杯咖啡!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后退一步,差点把背后柜子里的银质餐具都撞下来。

本杰明无动于衷,眼中只有冰冷的怀疑。

“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过来的路上看见德雷克和任映真在一起说话,”他试图用更震撼的消息转移本杰明的注意力:“还有托马斯、托马斯他好像死了!他的房间门开着,地上有好多血,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听完这番话,画廊老板皱了下眉,似乎在咀嚼他说的话的内容,然后终于肯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开了。

他松了口气,但转头再看向角落里的那个咖啡保温壶——那本来是他打算用来缓解紧绷的神经的救命稻草,但现在一见它,他就想到本杰明染血的手。他胃里有点翻江倒海。

他不想再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了,特别是咖啡。

张翊琛逃也似的离开餐厅,他想找到任映真。

不管是扭曲的安心还是更深的恐惧,只要在那个人身边,这地方的古怪仿佛才有一丝能够被理解的逻辑。

凭借着模糊的印象和一点运气,他找到了图书室。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门,透过门缝听见了马修的声音。

“这些手稿藏在壁炉后面……有关存在的名字,祭祀的古老文章,还有失败的新娘……”他的声音里有一种献宝般的狂热。

但被他献殷勤的对象没有回应。

马修并没有受挫,继续说:“您知道吗,我觉得您比起祭品更像路西菲尔……”

“停。”任映真说:“说回去,手稿的内容。”

“哦、有一种对抗其短暂显化之躯的方法。”

对抗、对抗那个东西?张翊琛努力侧耳倾听,几乎整个人黏在门板上,生怕漏掉一个字。

“是一种特制的弹药,用古老的圣水祝福过的纯银,它表面有特定的符文形状,包裹在经过仪轨加持的燧发枪弹丸里。”他语速飞快:“这种‘银之泪’能短暂击退它的化身,让它被迫退回帷幕之后。但是,”

他的语气里很快染上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敬畏:“但是无法彻底消灭……‘它’来自这片土地本身,只能被安抚或者献祭满足。”

啪。似乎是书页被合上,接着是任映真冷淡道:“包扎好了就离开。”

张翊琛太想听清了,也许是踩过咖啡渍后脚滑,也许是过度紧张导致得肌肉僵硬,他一个没站稳,不小心扑进门内。

【这哥们是谐星吗】

【只要摔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他仰起头,发现任映真动作极快地把什么东西收了起来,他很想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但甚至不知道任映真把它藏到了哪里——他另一只手在马修手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酸涩涌上他的心头。

怎么又是这样。他不禁想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任映真他身边都有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