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左手毛笔右手剑(三)

林夏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他们循声走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的书生正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殴打。“让你不识好歹,竟敢在我们家老爷的地盘上卖字,还敢说我们家老爷的字写得差!”一个家丁一边打,一边骂。

林夏连忙上前阻拦:“住手!你们凭什么打人?”

家丁见林夏穿着青布长衫,不像是什么大人物,便嚣张地说:“我们是李大人府上的人,这书生在李大人的商铺前卖字,还辱骂李大人,我们教训他怎么了?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开,免得连你一起打!”

林夏想起童子试时,那个扔他试卷的锦袍官员就姓刘,或许和这个李大人是一伙的。他握紧了右手的剑,冷冷地说:“不管你们是谁,打人就是不对。快把他放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家丁们见林夏不肯退让,便挥舞着棍子向他打来。林夏左手护着书生,右手拔出“墨影”剑,剑势如书法中的“撇”画,轻盈而凌厉,很快就将家丁们打得落花流水。

家丁们见打不过林夏,只好灰溜溜地跑了。书生连忙向林夏道谢:“多谢公子相救,我叫张文远,是个穷书生,因家乡遭了灾,才来京城卖字谋生,没想到竟得罪了李大人。”

林夏扶起张文远,问道:“你说你辱骂了李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文远叹了口气,道:“今日我在李大人的商铺前卖字,李大人恰好经过,见我写的字不错,就让我给他写一幅‘寿’字。可我写完后,李大人却嫌我写的‘寿’字笔画太细,没有气势,还说我是个穷酸书生,不懂书法。我气不过,就说‘字如其人,大人的字虽然雄浑,却少了几分温润,怕是大人心中太过急躁,才写不出好字’。没想到李大人听了,当场就怒了,让家丁打我。”

林夏听了,心中暗道:“这李大人,定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他嫌张文远的字细,却不知书法的妙处在于刚柔并济,就像文武之道,缺一不可。”

他从怀中取出砚台和毛笔,对张文远道:“张兄,我帮你写一幅‘寿’字,你拿去卖,定能卖出好价钱。”说着,他左手握笔,蘸满墨汁,在张文远的宣纸上写下一个“寿”字。这“寿”字笔画刚柔并济,既有剑势的凌厉,又有墨意的温润,看得张文远连连赞叹:“苏兄的字,真是妙极了!既有武夫的筋骨,又有文人的雅致,比李大人的字好多了!”

柳如烟在一旁,看着林夏左手握笔的身影,听着张文远的赞叹,忽然拨动了琴弦。琴声与墨香交融,剑影与月光相伴,庙会的夜色中,仿佛只剩下这“琴剑墨”三绝,诉说着一段关于正义与情谊的故事。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巷子里,一个穿着锦袍的人正冷冷地看着他们——正是李大人。他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怒火:“林夏,张文远,你们等着,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文武大赛的决赛如期而至,分为文人组的“经义辩论”与武士组的“终极对战”。决赛场地设在皇宫外的广场上,皇帝亲自到场观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场面十分盛大。

文人组的经义辩论,题目是“文与武,孰重孰轻”。林夏的对手是国子监的高材生刘轩,此人是之前扔林夏试卷的刘官员的侄子,不仅学识渊博,还擅长辩论,据说从未输过一场辩论。

辩论开始后,刘轩率先开口:“文者,治国之本也。昔年孔孟之道,教化万民,使天下归心;诸子百家,著书立说,传后世之智。若无文,则天下人不知礼仪,不知善恶,何谈治国安邦?武者,不过是匹夫之勇,若滥用武力,只会导致战乱纷飞,民不聊生。故文重武轻,毋庸置疑!”

台下的刘官员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认为刘轩说得有理。

林夏却平静地反驳:“刘兄此言差矣。文虽为治国之本,但若无武护之,再好的文也难以传扬。昔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以武力定天下,而后焚书坑儒,虽失之残暴,却也让文字、度量衡得以统一,为后世文化的传承奠定了基础;汉武帝派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以武力护国安邦,而后独尊儒术,使儒家文化得以发扬光大。若无武,则文如无根之木,无水之鱼,难以长久。故文武之道,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刘轩不服,又道:“那为何历代明君都重文轻武?唐太宗设科举,广纳文人;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削弱武将权力,不都是重文轻武的例子吗?”

林夏笑道:“唐太宗设科举,是为了选拔有才华的文人,但他也重用秦叔宝、尉迟恭等武将,才开创了贞观之治;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是为了防止武将叛乱,但他也重视军队建设,才统一了中原。他们不是重文轻武,而是平衡文武,让文人为治国出谋划策,让武将为护国立下战功。若真的重文轻武,像南宋那样,文人掌权,武将被排挤,最终只能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