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他超难哄桃气乌龙正常糖

第122章 长长久久

沈商年冷笑了一声。

“头给你打歪。”

孙鹤炀收起手机,感慨:“恶毒的男人。”

两人边说边进了电梯。

沈商年按电梯的时候,问:“几楼来着?”

孙鹤炀跟着傻眼,“嘶,等我看了一眼微信群。”

沈商年:“……”

“九楼。”孙鹤炀翻到了。

电梯缓缓升到了九楼。

两人过了走廊,在门口的时候看见了这次订婚双方的照片和名字。

陈慎倒是不陌生。

但是真正让沈商年停住脚步的是女方。

上面的照片比沈商年记忆里的要温婉一些,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明媚。

下面跟着名字:林梦甜。

孙鹤炀明显也有意外:“不是说是个小学老师吗?”

沈商年一言未发。

孙鹤炀脑子忽然灵光起来:“难不成这个小学老师就是梦甜姐?”

“你们俩……”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沈商年怔了一下,回过头。

陈之倦难得穿了一身正装。手里拎着一瓶水,迟疑地看着他们俩,“怎么不进去?”

孙鹤炀立马闭嘴。

他不说话,沈商年只能硬着头皮说,“这个小学老师是梦甜姐吗?”

“是啊。”陈之倦点头,“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哦。”沈商年怔怔地应了一声。

他们俩跟在陈之倦身后进去。

陈之倦边走边问:“你们跟家长坐一桌,还是单独坐?”

孙鹤炀这下不装哑巴了:“单独单独单独。”

沈商年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孙鹤炀倒抽一口气,“姓年的,你丫的太过分了啊、”

沈商年:“掐的就是你。”

他说完,听见前面那人笑了一声。

很低的一声,很快就消失。

分开的时候,沈商年不经意地看过去,看见了陈之倦的喉结轻微动了一下。

他莫名跟着吞咽了下。

一个很突兀的动作。

陈慎平时总是半笑不笑,看着就是个笑面虎。

今天终于订婚了,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陈慎站在台子上,清清嗓子说:“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许过一个愿望,我这辈子肯定要娶林梦甜,今天总算是实现一半了。”

往常这种环节,沈商年肯定低头玩手机。

这一次他没玩,静静地看着台子上的陈慎跟林梦甜。

自从他们高考后,他没再见过林梦甜。

而那个暑假陈慎过得特别消沉,听说是表白被拒了。

兜兜转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陈慎笑着说:“前几天呢特意去了一趟以前许愿的寺庙,没想到,竟然还在。”

他从兜里摸出红绸。

与此同时,后面的大屏幕露出了红绸的照片。

黑字红布,字迹龙飞凤舞。

“我去,竟然还在。”孙鹤炀惊奇道,“早知道我也写一个了。”

沈商年转头看他:“你写谁啊?”

“我好像确实见一个爱一个。”孙鹤炀沉思片刻,“就写咱俩友情长长久久吧。”

沈商年:“纠正一下,不是友情。”

孙鹤炀吃惊地张大嘴:“难不成你暗恋我?”

沈商年一本正经:“是父子情。”

孙鹤炀一拳捶在了他肩膀上。

他力气没收住,沈商年眼前一黑,差点去见他太爷爷。

他捂着肩膀,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

“现在人多,我给你留点面子。”他咬牙切齿道。

孙鹤炀瞪着他,不甘示弱:“我跟你聊真心,你满脑子就想着占我便宜。”

他一时间有点心虚,于是没有再说话。

扯开一颗糖含进嘴里。

“来吃席你就吃块糖啊?”孙鹤炀唠叨他,伸长筷子给沈商年夹了一根鸡腿。

鸡腿刚到沈商年的盘子里,一桌人齐刷刷盯着他们看。

沈商年:“……?”

饶是沈少爷平日里脸皮甚厚,此时也有点遭不住了。

他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孙鹤炀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

沈商年:“……”

旁边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学生绷着脸,不高兴地说:“哥哥,总共就两个鸡腿,这个卷毛哥哥一个人全夹走了。”

沈商年:“……”

他瞪着孙鹤炀。

孙鹤炀挠了挠脸颊,盯着小学生,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你有手机吗?”

小学生警惕地看着他:“怎么了?”

孙鹤炀拿出手机:“给你转一百块,你可以去买十个鸡腿。”

小学生立马露出了他的二维码,笑着露出牙缝:“谢谢卷毛哥哥。”

吃到一半,陈慎给他们俩都发了消息,说是等一会儿先别走,林梦甜给他们俩准备了礼物。

今天差不多是两点半结束。

陈之倦跟着陈母身后应酬完,环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沈商年。

沈商年低头玩着手机,神情蔫巴巴的,看着就像是没有家长领的小孩一样。

那一瞬间,心情变得很奇妙。

陈之倦站在原地犹豫几秒。

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阴影落下来的时候,沈商年因为游戏快要输了,神色略有些烦躁地抬起头。

他撞进了那双浅色的眼瞳里。

沈商年怔住。

他的手指跟着抬起来,于是游戏满盘皆输。

“他们换衣服去了。”陈之倦说,“马上来。”

“嗯。”沈商年应了一声。

坐在一边没有任何戏份的孙鹤炀惊奇地看了他们俩一眼。

沈商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看什么看?”

孙鹤炀说:“你们俩现在咋这么奇怪呢?”

沈商年木着脸,一边瞪他示意他不要乱说,一边问:“哪里奇怪了?”

孙鹤炀仿佛接收不到任何信号:“哪里都奇怪,就算是分手了还能当朋友啊……你俩不会是旧情难忘吧?”

旧情难忘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

沈商年仿佛被扇了一巴掌,耳晕目眩,“你……你乱说什么?”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陈之倦的表情。

气氛略有些尴尬的时候,陈慎春风得意走过来了,“呦,都在呢?”

孙鹤炀扭头说:“慎哥,你今天特别特别帅。”

“就他帅吗?”林梦甜手里拎着两个纸袋。

孙鹤炀很上道,立马道:“梦甜姐也特别特别特别特别超级超级超级漂亮。”

陈慎啧了一声:“这种话我来夸就行了。”

在场其他人同时被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谁夸我都爱听。”林梦甜笑笑,“来,给你们两个小朋友的礼物。”

沈商年说:“不是小朋友了。”

林梦甜冲他笑笑:“以前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尤其是某一年暑假,陈慎约她出来玩的时候。

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孩。

其中一个冷冰冰的,看着就不好惹。

另外两个比较喜感。

一个顶着圆溜溜的光头,嘴里叼着碎碎冰,看见她就两眼一亮喊漂亮姐姐。

另一个戴着发带,红色发带上刻着一行白色的字,眼珠又黑又圆,唇瓣上方一颗红润的唇珠,看着很可爱,但是神情有些不耐烦。

那行字实在是太震惊了。

——师尊快带我走。

印象过于深刻,林梦甜忍到嘴抽筋才把笑容忍下去。

所以在她印象里,这两小孩像是长不大一样。

叙完旧,陈慎说:“小卷,快送送两位客人。”

孙鹤炀刚想说怎么这么客气了,忽然福至心灵,闭嘴了。

三人刚进电梯。

孙鹤炀忽然捂住肚子:“我肚子疼,我需要去一趟厕所。”

沈商年:“……这么突然的吗?”

孙鹤炀面色痛苦:“对,年年你先回去吧,等会我打车回去。”

扔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跑了。

孙鹤炀一边捂着肚子跑,一边琢磨着,好兄弟,我就帮到这里了。

他太过投入,所以根本没有看前面有没有人。

一转弯径直撞进那人怀里。

熟悉的沉木香铺天盖地袭来。

孙鹤炀身体瞬间僵住。

他许久没有动弹,缓缓抬起头。

谢京亦冷漠地看着他,黑色的西装外套面料昂贵,触感有些滑。

孙鹤炀嘴角勉强弯出一个笑容:“好巧啊。”

谢京亦没接话,只是沉默。

最后伸手掐住了孙鹤炀的下巴,拇指顺着他的嘴唇用力地按压了一下。

另一边。

电梯里十分寂静。

沈商年掩饰性地盯着手机。

他看似是在看手机,实则眼角余光都在看身旁那人。

他的手垂在身侧。

西装袖口显得冷沉,腕骨上一颗黑色的小痣,手指白皙瘦长,指甲上月牙印十分饱满。

“沈商年。”

陈之倦忽然出声。

他的声音一听就是感冒已经好了。

沈商年做贼心虚:“怎么了?”

电梯刚好抵达一楼。

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陈之倦低声提醒:“小心斜视。”

沈商年:“……”

他反复张嘴,闭嘴,张嘴。

草。

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商年脸色绿了又青,最后恶狠狠问:“怎么着?我还得感谢你?”

“这倒不用。”陈之倦像是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温温柔柔回答,“医者仁心,应该的。”

去你大爸的医者仁心。

你要是真医者仁心,你就该闭嘴。

沈商年马上自熟了。

出了电梯,外面人声熙攘。

陈之倦看着他透红的耳垂和脖颈,很轻地呼了一口气。

“沈商年。”他又喊了一声。

“干嘛?”

沈商年语气有点冲,扭过头警惕地看着他。

“那年不只有我哥许了愿望。”他停下脚步说。

“什么?”

沈商年没反应过来。

脸上的烦躁没有退去。

陈之倦抿了一下嘴唇,又重复了一遍。

那年不只有我哥许了愿望。

言外之意好像很明显。

沈商年茫然地问:“红绸吗?”

“嗯。”陈之倦点头。

沈商年喉结滚了滚,他吞咽了一下,“你写了什么?”

“跟你有关系,想知道吗?”陈之倦盯着他问。

沈商年搓了搓耳垂,心脏跳得很快,他忍着害臊,点点头:“嗯。”

“我明天后天都休息……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去一趟。”陈之倦隔着几步距离看着他。

“……我自己去。”沈商年纠结许久,道。

“你确定你能找到吗?”陈之倦反问。

沈商年:“…………”

“订今天的机票还是明天的?”沈商年一边翻手机一边问。

陈之倦眼里多了一点儿笑意:“今天下午五点,就有一班。”

“那行吧。”

订完机票,沈商年回家简单收拾出了一个行李箱,直到坐上飞机后,他才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

万米高空,周围并不是很安静,陈之倦坐在旁边戴着耳机看提前缓存的电影。

沈商年拧开水喝了一口,常温的水滑过喉咙。

为了一个红绸至于吗?

至于吗?

好像很至于。

毕竟他是真的好奇,陈之倦会写点什么。

难不成……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他了?

不能吧。

那会儿才多大。

沈商年自己琢磨了半天,琢磨不明白,于是扭头盯着陈之倦。

陈之倦察觉到他的眼神,摘下一边耳机,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沈商年心跳得很剧烈。

陈之倦似乎是顿了一下:“都已经分手了,这个问题还有问的必要吗?”

好像也是。

都分手了,问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么想着,沈商年却说:“我想知道。”

陈之倦重新戴上耳机:“那我拒绝回答。”

沈商年:“……”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陈之倦。

心里跟着郁闷起来。

对!!!

分手了,都会拒绝回答了?

你行。

你真行。

沈商年生了会儿气,烦躁地靠着窗边。

外面云层不算厚,落日熔金,白色金色蓝色融合在一起,对人的眼睛极度友好。

沈商年盯着窗外气了一段时间,忽然又冷静了。

确实都分手了,人家当然是想回答就回答了,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直到这一刻。

沈商年突然懂了陈之倦为什么会说,当过爱人就做不回朋友了。

朋友可以分享喜怒哀乐,可以拥抱,可以一起出去玩。

爱人才能肆无忌惮地接吻,上床。

他现在连陈之倦拒绝回答他问题都无法接受。

更别提看着他跟别人在一起,亲嘴上床了。

草。

这么一想,沈商年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烦躁地闭上眼,开始睡觉。

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他闻着陈之倦身上那点儿熟悉的味道,抱着胳膊,竟然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