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孝顺(第3页)
李婶横了他们一眼,“少糊弄我!我告诉你,别以为她父母不在了,就能任你们欺负!小浅书读的极好,人聪慧之极,你们什么花花肠子在她那也没用,小心她把你送进大狱里!”
宋十安闻言诧异地擡起头,“她父母不在了?”
这下李婶愣了,“你们,当真不是她舅母的远方侄子,前来相看钱浅的?”
周通表情无比诚恳,“天地良心,我们与那姑娘只有一面之缘,连钱浅姑娘这个名字都是刚从您口中得知的。此次前来只为感谢,绝无恶意。”
李婶这才放下心,“嗐,对不住,是我误会了,二位莫要见怪。你们跟我来吧!我们两家挨着,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了!”
周通连忙道谢:“多谢多谢!幸亏遇上您了,我们只知道绵绵的名字,打听了半天也没问到是哪家的姑娘。”
宋十安轻声念叨:“浅浅、绵绵,这对姐妹的名字倒是别致。敢问这位夫人,她们姓什么?”
许是好看的人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李婶开启了话痨模式,“嗐,什么呀!她俩不是亲姐妹!”
“钱浅姓钱,金钱的钱,单名一个浅字。绵绵姓苏,是钱浅捡来的孤儿。那孩子打小就善良,当初捡回绵绵的时候,她自己也才十二三岁吧?就在她爹死后不到一年,孤儿寡母的还没活路呢,见那绵绵可怜就领回了家。”
“绵绵刚来的时候,模样那叫一个惨呐,十来岁的年纪,还没人家八九岁的孩子高,瘦得跟小鸡崽儿似的,风大一点都能给吹倒喽!你瞅瞅现在,个头儿也长起来了,白白净净的,小脸滚圆。亏得是小浅给她领回家精心养着,不然早死外面了!”
宋十安一脸错愕。
周通刻意攀谈引话:“钱浅姑娘果然良善。我看她如今年纪也不大吧?父亲那般早就离世了?真是可怜。”
李婶毫不设防,继续道:“可不嘛!这孩子命是真苦。她爹故去时,她娘受不住打击,一下子就病倒了。小浅原本书读的极好,这下书也不念了,留家里尽心尽力照顾她娘,打理家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
“为了给她娘治病,那草药、补品从未间断过一日。可惜她母亲还是没能撑住,年初也走了,若是能再多撑一段时日,估计就能看到小浅及笄了。
宋十安眉心再动,“及笄?”
李婶认真地解释道:“嗯,小浅今年就十六了。我记着她好像就是差不多这个时节出生的。”
“唉,这孩子孝顺,我估摸她爹那笔安家银给她娘也花的不剩什么了,真是一点都不考虑自己。若是她想通了,去参加科考,往后日子倒也不用发愁,可书院的人来了好几趟,也没听说她答应去考。”
周通恭维道:“书院都来请她去参加科考?看来钱浅姑娘书读的定然是极好的。”
李婶脸上带着满满的骄傲,“那可不!书院院长亲自来找了她好几趟呢!我听说,是她破格考试拿了会元,书院的人说,她将来是要做状元的呢!”
周通道:“妹子记错了吧?破格参加科考,成绩是不做数的,不能拿会元。”
李婶道:“我不识字,具体我也不太懂。是书院的人说的,那书院的学士和院长总不能骗人吧?他们都说,我们小浅可是百年罕见的天才呢!”
宋十安忍不住问:“破格考试拿了会元,那她那年可是十二岁?”
李婶想了想,嘴里计算着,“她今年十六,她爹死了快四年了,可不正是十二岁!本该是天大的好事儿,要大肆庆祝一番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高兴,她爹就死了。”
宋十安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婶拎着菜篮子,继续絮絮叨叨,“这父母都不在了,孩子难免受欺负。一个多月前,她母家的舅父舅母找来,欲逼小浅嫁给一个有钱的侄子做季妻,说什么要帮她娘看顾她这个甥女,给她安排个好姻缘让她去享福。小浅不乐意,她那舅母就大闹了一通,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宋十安忍不住道:“她那时不是还未及笄?”
李婶道:“可不就是想先定下亲事来,待及笄就让她直接嫁过去嘛!她舅母是个能算计的,舅父又窝囊,小浅娘重病卧床好几年,这兄嫂从来不帮衬,反倒三番两次跑来要钱,不给就要闹一通。如今妹妹去了,还来压榨小浅这个孤女,惦记这套宅子、还昧下笔聘礼!这样算计一个还没及笄的孩子,不怕遭报应哦真的是!”
宋十安皱着眉头,周通也十分气愤:“真是太过分了!总归是亲甥女,怎能做出这等事?她一个弱女子,对付这样的泼皮定是要受尽苦头了。”
李婶又露出骄傲之色,“你们别看小浅平日性子温温和和的,可不是能任人欺负的。”
“我都让我家儿子去喊他爹回来给小浅撑腰了,没想到小浅拿了把刀,几句话就把那五大三粗的泼妇吓退了。小浅还当众宣告与他们断绝亲缘关系,说他们私闯民宅,要报官抓他们下狱,把人吓得灰溜溜就逃了!”
周通突然想明白,“原来如此。您刚才那样说,看来是把我们当成她舅母的侄子了?”
李婶不好意思地说:“哎呦,是我无礼了。”
周通赶紧恭维道:“无妨无妨,有您这样善良正义的邻居,是两位姑娘的福气!”
李婶被捧得高兴,摆摆手道:“哪里哪里,街坊邻居住着,举手之劳罢了!要不是小浅性子要强,绵绵那孩子又极怕人,我倒很愿意跟她们处成一家人的。”
“诺,就是前面那家了。”李婶伸手一指,然后又叮嘱道:“你们待会儿进去,也离小绵绵远些。那孩子极怕生,更碰不得,会发病的。我要准备饭食,就先回了啊!”
周通赶忙行礼,“您忙您忙!真是耽误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