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她不可(第2页)
茶楼的说书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昨晚那姑娘送来最后两册书,拿了钱便走了。
书肆掌柜却说:“那送书的姑娘是玩世散人?公子莫要玩笑,玩世散人乃是江家公子江远山,帮他送话本的姑娘只是个跑腿的。”
宋十安愣了,钱浅居然和远山熟识?
掌柜道:“那位姑娘昨晚整册的《修真传奇》送了过来,我可是极高价格买下的呐!”
“然后呢?她去哪了?”宋十安着急地问。
掌柜笑说:“这我哪知道啊?拿了钱就走了,还叮嘱我要分期刊印发售呢!”随即又补充道:“那姑娘应是江府侍女吧?公子找她的话也当江府。江公子要准备会试了,想来是不会有空写话本了。”
二人走出书肆,孙烨道:“钱浅姑娘肯定不会在江府啊!公子可知她还有什么朋友,或是亲戚?”
宋十安苦道:“我以为我已足够了解她了,此刻方知,原来我对她一无所知。”
孙烨道:“对了公子,表公子有钱浅姑娘话本的手抄本,他二人应该很相熟,或许姑娘会告诉他去向也说不准?”
宋十安眼里燃起一丝希望,“回府!”
江远山正在写文章,宋十安急急跑进门,“远山,你认识钱浅?你们可相熟?”
江远山手一顿,语调平淡地回答:“认识,我们曾是同窗,也算不上很熟。”
宋十安连忙追问:“钱浅走了,她可有同你说她要去哪?”
“什么?”江远山手一抖,笔尖的墨汁滴落在洁白的纸张上,晕染开来。
他扔下笔,揪住宋十安的衣领,“你说钱浅走了是什么意思?”
宋十安心头一凉,他也不知道。
孙烨在旁边拽开江远山:“表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江远山察觉了自己失态,深深地看了宋十安一眼,“发生何事?”
宋十安开口:“随我去趟赵府吧!先把她的宅子保下来,路上同你说。”
路上,宋十安将事情与江远山说了。
江远山完全不知状况,“所以,她就连夜搬走,把宅子赠与了赵希林?”
宋十安没说,他觉得钱浅或许意外得知了他的身份,觉得他刻意隐瞒欺骗,所以生气离开。
江远山陷入沉思,“她一贯做事不拖泥带水,更是打死也不愿欠人情。可绵绵又没真的入了罪籍,她何必要换个地方?她又怎是那种怕事之人?”
赵希林不愿把宅子卖给宋十安,还当着他的面把钱浅已经签了字的转让文书烧了,如此一来,这宅子就没办法做变更了。
宋十安仍是将买宅子的银票留给了赵希林,说这是钱浅的意愿,宅契仍交给赵希林保管,但钥匙他不会交还,因为要安排人定期打理宅院。
赵希林推拒不得,见宋十安一片诚挚之心,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而后二人又到城中车马行打听,终于打听到钱浅于昨晚租了两辆马车,天还没亮就走了,没说去哪,要等送她的人回来才知道了。
*
钱浅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睛。陌生的房屋,空气中满是浓浓的草药香气,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
“你醒了?这里是医馆。”
一个女子边说边从她身上取下银针,“你发热得极厉害,昏迷不醒的,你雇的车夫就只好把你送到医馆来了。你背上的伤已经上好药了,但你气血两虚,又受伤高热,这个状况实在不太适合长途跋涉,还是先养一养吧!”
钱浅连忙问:“我妹妹呢?”
女医士站起身,“在外面给你煎药呢!”
钱浅这才放心,颔首谢过了。
医士出去后,车夫大哥很快进来,“可算醒了!你可吓死人了!我以为你睡着了,结果怎么叫也叫不醒,你妹妹急得一直哭,求我带你来医馆。医士说你发了高热、还受了伤,可费了不少力气救你呢!”
钱浅哑着嗓子谢过了,又问:“这是到哪里了?”
车夫解释:“这是淄州,你也没说清楚,就说这个方向,我就来这了。”
苏绵绵端着碗药走进来,“姐姐!你醒了!”
车夫埋怨道:“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你这妹妹就哭了一天一夜,可愁死了人了!”
钱浅喝了药,有气无力地摸摸她的小脸,原本漂亮的圆眼此刻都水肿着,心疼道:“绵绵不怕,姐姐没事了。”
车夫大哥神色焦急,吞吞吐吐地说:“再远我就去不了了,你要不,还是先把钱给我结了吧!”
钱浅能理解车夫避恐不及的心思,让绵绵给他结了钱,还多给了一些当做感谢。
三日时间,宋十安已经把青州郊县他们曾选出的良田都找了一个遍,又到苏绵绵的村里问过,还把钱浅的近亲远亲全部跑了一圈,连周边郊县的客栈都打听了,还是没有丝毫音讯。
第四日,他终于等到了钱浅雇佣的两辆车回来,却得知钱浅病重昏迷,车夫将她们放在了医馆,就回来了。
宋十安猛地起身:“什么?!你就这样将人扔在了医馆?”
车夫神色惶恐,战战兢兢地说:“那,那姑娘昏迷了一天一夜,医士说,说她受了伤,又染了风寒,身子弱得很。她那妹妹,又是个连话都说不利落的。我也是怕,怕惹伤麻烦……”
宋十安又急又怒,喊道:“周伯,快快备马!”
江书韵突然出现拦住他,“安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钱姑娘既已决然离去表明态度,你又何必苦苦纠缠不放!”
宋十安满脸惊愕,“母亲,您为何会知道她?”
江书韵想要阻拦儿子,情急之下说漏了嘴,顿时神色一僵。
宋十安难以置信地问:“您去找过钱浅?”
江书韵被戳穿,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便立即恢复了往日雍容自矜的模样,“钱浅姑娘费心宽慰你,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登门表示感谢。有何不妥吗?”
宋十安愤怒质问:“您究竟对她说了什么?竟将她逼走了!”
江书韵不疾不徐地说:“安儿,你是在责怪母亲吗?”
红菱赶忙道:“公子!夫人真的只是想感谢钱浅姑娘为你开解而已,绝对没有逼迫钱姑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