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长寿之相(第2页)

沈望尘问:“昌王派去的?”

吕佐摇摇头:“应该不是,或许只是巧合。去年下旬,夜枭便离开昌王了,之后就一直没再露过面。我查问了,先前那个在东区那个小铺子从一开始就是夜枭在全权打理,想来她离开昌王后,便开始帮钱家姐妹打理铺子了。”

沈望尘摸摸下巴,“哪有这么巧的事?她用什么身份接近的钱家姐妹?”

吕佐答:“真实身份。罪籍,夏锦时。”

沈望尘有些难以置信,“逍遥便让这罪籍身份做了锦绵阁的掌柜?”

吕佐点头确定道:“是。但铺子里没人知道夜枭是罪籍,都很客气地称呼她夏掌柜。”

“哦还有,”吕佐补充道:“铺子里还有个账房先生,叫陈亦庭,也是罪籍。我查了下,那陈亦庭本是豫州人,两年前来到京都,先前与她们并无交集。此人是个老实本分的,两个月前受雇于锦绵阁,给她们记账理货,还做些打杂的事。”

沈望尘有些不知所谓,“敢雇用罪籍之人,当真毫无忌讳吗?她可真有意思。”

吕佐不知该说什么,对面琴行二楼半掩的窗户突然传来一声悠扬的琴音。

天阴得好像日暮时分,想来雨一时不会停了,钱浅便说要试琴,掌柜将她带去二楼雅室。

钱浅拨弄两下琴弦,又开始怀念她的钢琴,学了那么久钢琴,却没学会制一架钢琴,属实遗憾。

窗外暴风雨呼扇拍打着窗户,她随心所动,便弹了一首杰克船长专属曲目。

黑压压的天空下,古筝琴音配合电闪雷鸣非常带感,澎湃激昂。

窗户被风冲开,丝丝湿寒落到琴弦上,钱浅才意犹未尽地停手,心中十分遗憾。终究还是需要多种乐器合奏,才能展现出这一曲的磅礴气势来。

她起身去关窗户,却见对面酒楼的窗户突然猛地关上了,心中诧异。长街上空无一人,加上雷雨声这么大,应该没什么人能听到吧?

没等她心存侥幸,雅室外便传来敲门声,随后掌柜推门,有些激动地问:“敢问姑娘,刚才这一曲可是姑娘所创?”

钱浅低头否认,“不是,恰好在一册曲谱上看见的而已。”

掌柜问:“可否请姑娘告知曲名?或是再弹奏一遍,好让在下……”

“抱歉,不大方便。”钱浅颔首致歉,逃似的跑下了楼,一头扎进雨幕。

沈望尘从窗户缝隙看到钱浅冲进雨中,而琴行掌柜在门口急得直跳脚。

吕佐忍不住道:“这一曲着实震撼!想不到逍遥姑娘除了会写话本,还擅音律,又会跳舞,从前还真是小瞧她了。”

沈望尘笑他,“不嫌那套宅子亏了?”

吕佐不好意思地说:“谁能想到有如此才华的人,竟会那样满眼铜臭、俗不可耐。”

沈望尘望望窗外,“雨太大了,你去驾车,把她送回家吧!”

吕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颔首领命,“是。”

雨大的有些睁不开眼,钱浅将手挡在眼前,正小跑着,突然听身后有人喊她。

“逍遥姑娘!”

她停下脚步,吕佐驾着马车停到她身旁,带着斗笠穿着蓑衣朝她喊道:“逍遥姑娘,真巧啊!雨太大了,上马车,我送你回家吧!”

钱浅往车舆看了一眼,直接拒绝:“不用了!我很快就能到家了!多谢!”而后继续跑。

吕佐没想到她会拒绝,怔了一下又驱动马匹追上去,“逍遥姑娘!不用客气的!”

钱浅不理他继续跑。

吕佐无奈只能从马车里拿出伞追上去,“至少拿把伞遮一遮!”

钱浅推回去,“已经湿透了,没必要打伞了。你快回去吧!再会!”

“哎……”吕佐看着很快消失的人影,没说出来的话只能又咽了回去。

*

被深秋的冷雨浇透,钱浅毫不意外地染了风寒。

幸好回家后,夏锦时和钱绵绵就把她泡在了滚烫的热水浴桶里,倒是没发热。但随后几日,仍是神色恹恹的,咳嗽不停。

王宥川通过钱浅“作弊”吃到了甜头,之后时不时请上三几好友,拿她前世那些文学大家的诗词与人高谈阔论。

钱浅不敢想,若叫李白、杜甫、苏轼等诗仙诗圣们知道,她拿他们的诗词这样换钱,会不会气得穿越过来把她烧成灰。

这天戚河又通知了钱浅,次日云王有组局。

钱浅无奈去了,强撑着精神熬到下午,小腹突然一阵痉挛般的剧痛。

她暗叫倒霉,月事竟在这个时候来了。

她穿好月事带后忍了一会儿,期盼着王宥川吹牛吹够之后,可以尽快遣散众人。

谁料等了好一阵儿,王宥川仍没有半点儿止歇的意思。在于是在他与人畅谈的间歇,钱浅凑上去小声道:“王爷,我有事要先回了,对不住。”

王宥川不准,“不行!本王这诗还没作完呢!”

钱浅把王宥川刚给的钱袋子放到他身旁,“我实在身体不适,今日不能陪您了。改日再给您多写几首。”

钱浅颔首,转身退下。

王宥川想喊住她,又怕别人看出异样,笑着客套两句,然后推说去如厕,出门立即去追钱浅。

钱浅已然快走到王府大门了,王宥川冲过来一把扯住她,“你胡闹什么?本王都跟人说了今日要尽兴,你要让本王丢脸吗?”

钱浅忍着剧痛,有气无力道:“王爷,我实在身体不适……”

王宥川不耐烦地打断她:“不就是染了点风寒吗!本王金尊玉贵,都没你这般娇气!你再坚持坚持,本王叫人给你煎药便是!”

钱浅摇摇头,连话都懒得说了。

王宥川突然怒了:“不就是要钱吗?真是贪得无厌!本王给你加钱就是!”

钱浅很无奈,“我不是要钱……”

王宥川瞬间拔高音量:“逍遥!本王近来给了你些好颜色,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钱浅实在有些烦了,冷漠地盯向王宥川,“王爷,咱们初识之际做过约定,我偶尔急事请假两日,您不能不放我。王爷现在,是想要违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