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吃苦(第2页)
钱浅拒绝:“我不要。你送来我也不开门。”
王宥川妥协,“好吧……”
钱浅从他手中接过食盒,“多谢王爷,再会。”
王宥川有些傻,“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钱浅毫不留情拒绝:“寒舍简陋,就不让王爷屈尊了,再会。”
她径自将门推开个缝闪了进去,而后利落地关上门,连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他。
王宥川伸出的食指僵在半空,晃了几下,咬牙切齿道:“本王还不稀罕呢!回府!”
*
三日后,戚河亲自驾马车将钱浅接到云王府。
钱浅正在感叹晕倒这一回,待遇提高不少,谁料进府第一件事却是喝药。
戚河捧着药碗,徐祥捧着糖水、点心、蜜饯,俩人蹲在钱浅面前哀求:“小祖宗你就喝了吧!你不喝王爷会罚我们的!”
钱浅只能无奈地喝了,好在这次难忍的味道比上次淡了些,总算是没吐。
用饭时,钱浅发现以往她跟戚河徐祥吃的都一样,今日却不一样了。
戚河说是她的菜是王爷特地命人做的,对她身体好。她不太喜欢被特殊对待,可看着王宥川一脸等着表扬的神情,也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不必多此一举。
随后的时日,钱浅的待遇节节拔高,戚河几乎日日都去接她,然后被迫喝药、吃那些“补身体”的饭菜、炖汤,还要戚河和徐祥看着她多吃几口,简直令她身心俱疲。
王宥川还给她买了几身衣裳,钱浅推拒不得,只好说自己妹妹就是开成衣铺子的,她喜欢妹妹做的衣裳。
她本意是不想让王宥川再给她买衣裳,不想欠他人情,谁料王宥川却把锦绵阁卖得不错的几款样式全给她定了一套。
钱浅实在有点搞不懂这哥们儿的脑回路,只得放弃挣扎。
初雪落下,钱浅看着眼前的乌鸡汤发愁,她真的喝不下了。
王宥川像哄小孩似的说:“再喝半碗就好。油花儿都撇出去了,一点都不腻的。”
钱浅绝望地躺在桌上,“我要死了……”
王宥川依旧不肯饶过她:“需要本王帮你订棺木、请高僧做法事吗?”
钱浅白他一眼,“不用。我就死你这儿,席子一卷,就地掩埋。反正你府上就挺阴间的,而你,就是活阎王!”
王宥川哈哈笑,笑够了继续磨:“小祖宗,快喝吧!就跟喝水一样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日他叫她小祖宗,她就把药喝了的缘故,后来不论是王宥川、还是戚河、徐祥,哄她吃饭、喝药时,都开始叫她“小祖宗”。
天知道钱浅心里有多崩溃,只能在心里无声呐喊:这破日子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
这日下午,有人邀云王去围炉煮茶,钱浅跟着去记下他们的“雅事”。
期间那人总是高声夸赞云王,然后旁敲侧击地说想用云王的人脉买个什么贵重东西,用来送礼。
王宥川平日无所事事,看着傻乎乎的,此刻却鬼精起来,东扯西扯就是不搭茬。急得那人最后就直说了,王宥川也只是笑笑说他从来不管事儿,估摸没有渠道给他找。
想要告辞之际,沈望尘却突然来了,怀里抱着把古筝,“宥川,你果真在!我从门口路过,看见云王府的马车,就进来瞧瞧。”
组局那人喜出望外的,赶紧叫人把云王边儿上的座位让出来。
沈望尘兴致勃勃地把筝放到桌上,“来宥川,你见得好东西多,给为兄掌掌眼!这筝可是为兄重金刚求得的!”
王宥川看了下,随口赞道:“上好的阳面中段桐木,以紫檀为饰面,应当价值不菲。”
沈望尘笑的得意:“宥川果然好眼力!来,你试试音色。”
王宥川拒绝:“表兄莫说笑了,有你在,我这两下子就不献丑了。”
沈望尘看向王宥川身后的钱浅,“那逍遥你来试一下!”
钱浅一脸莫名其妙,直接回绝:“我也不大擅长音律,你们玩。”
沈望尘坚持道:“无妨无妨,随便试试而已。”
王宥川也说:“围炉煮茶观雪,岂能没有琴音。逍遥你随便奏上一曲,弹不好本王也不会笑话你的。”
钱浅只得接过古筝,中规中矩地弹了首简单常见的曲子。
一曲终了,王宥川并不意外,沈望尘脸上似笑非笑,在场诸人都是礼貌客套的表情,只有组局那人夸张地赞叹:“王爷的门客果然不凡,此琴音真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啊!”
钱浅心说这都能夸?嘴上却十分谦逊:“您见笑了,是沈公子的琴好。”
东拉西扯几句,那人嚷嚷还没尽兴,不许众人走,他要安排人去酒楼订席面。
王宥川小声问钱浅:“你知道有的人为何注定会是穷人吗?”
钱浅想了想,“命吧?”
王宥川道:“就这人,有局就来凑,没人叫他也会巴巴贴上来。但每回结账的时候都有事儿不在,待结完账又要冒出来说怎么不给他请客的机会。”
钱浅不解:“他今日这不是请您喝茶了,还要请您吃席面了吗?”
王宥川简明扼要地说:“他这回是真的有事求我帮忙,才会掏真金白银请客吃饭。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指望着请吃顿饭就解决,想什么呢?他呀,就是太精明,才一辈子都是穷人!”
钱浅明白他并不想帮忙,只是想在这干耗,就说:“王爷若不打算帮他,咱就回吧!”
王宥川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奸笑:“我不能走。我得让他吃了这个亏,长个教训,日后别再上赶着来粘我。你要是觉得无趣,我让戚河先送你回去。”
沈望尘见二人自顾自小声说着话,轻笑着问:“宥川,你俩悄悄说什么趣事儿呢?”
王宥川解释道:“没有,逍遥想先回了,我说让戚河去送她。”
钱浅真心谢谢这小霸王如此善解人意,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就行,多谢王爷。”
王宥川瞪眼:“那怎么行!你药还煎着呢,戚河得看着你喝完才行。”
钱浅真想吐出一口老血,当场死在他面前。
沈望尘十分随意地说:“正好我也要走了,我帮你看着她,让她喝完药再走。”
王宥川想了想:“也行,那还要麻烦表兄给她送回家去,外头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