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麻袋(第2页)
李为继续说:“末将知道您得闻着槐花香才能安睡。再有不到一个月槐花就开了,这次末将给您多摘些就是了。”
宋十安却喃喃道:“是啊,已经一年了,应该只有放到鼻尖才能闻到一点味道才是……”
李为不解地问:“侯爷,您怎么失魂落魄的?要我说,您也该多长个心眼了。这些年给您写情诗、送荷包、送绣帕的,还有像刚才那种大胆制造偶遇、投怀送抱的女子还少吗?您可不能上当啊!”
宋十安摸摸心口,望向刚才那女子仓惶逃离的方向,喃喃道:“云王……”这声音,好像也有点熟悉,下次再有机会见到,定要问上一句。
李为催促道:“侯爷,咱们还要去见太女殿下呢!”
宋十安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才挪动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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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浅一口气跑到云王府门口,戚河见她跑得小脸都有些发红,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逍遥姑娘,有狗追你?”
钱浅心说,比狗可怕多了。
喘息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宋十安并不认识她,也不会认出她,心里终于踏实一点儿。这个夏锦时,她是看见了宋十安才故意这样的,晚上非找她算账不可,心脏病都要犯了!
王宥川说皇太女要在北郊行宫大办生辰宴,帝后、两妃、百官和京都城的世家子女都会去。
钱浅推辞说没见过那么大场面,不好去给他丢人。
王宥川却说,帝后百官只会在头一日太女生辰时出席,当日便回宫,然后会放小一辈人一起玩几日、放松放松。
钱浅一听好几天,更不想去了。
王宥川却不由分说,要求她必须去。又让戚河给她抱来个盒子,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首饰,步摇、钗子、珥珰、项链,是一整套的,都镶有同色系精致的宝石。
钱浅不肯收,王宥川却说只是给她装点门面的,免得她丢了云王府的脸面。
钱浅忍着心里的苦,将盒子抱在怀里。
王宥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说了一句:“你若敢当了换钱,仔细本王扒了你的皮!”
钱浅顿时更觉得这盒子重逾千金。
戚河送钱浅回家时,说宫里这次大办宴席,是想给云王、皇太女和裕王找合适的亲事。又说淑妃这次病,就是因为云王的亲事急的,还说皇太女那也被催促得厉害,也不知道皇太女跟宋侯爷到底能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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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浅终究没敢带那套首饰去。
太贵重了,别说是给她带,就算是要赏给她,她也不敢要,想着终究是得还回去的。
王宥川见她只拿了一个小包裹,问:“就带这点儿东西?”
钱浅反问:“不是就五天么?”话都说完才看见马车后居然还跟了一辆马车,估摸全是他带的东西,赶紧闭上了嘴。
王宥川又问:“昨日那套首饰呢?”
钱浅小心地说:“我没敢带着。那套首饰是整套的,若是丢了一件就不成套了,我赔不起。”她指指头上先前他生辰那日赏的白玉簪说:“但是我带了这个。”
王宥川有些气闷,又无可奈何,“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套首饰而已,哪里值得你这么小心翼翼?”
一行人来到北郊行宫,远远地便有身着铠甲的兵士们在守卫了。钱浅还看到了之前给冰上盖土、把小孩欺负哭的那个男子,听兵士们叫他李副将,猜测或许宋十安要负责此次北郊行宫的安全防卫。
云王府的马车自然无需严加盘查,顺利通过,行宫里已有不少世家子女都到了。
前几日行宫上下便好好打扫了一番,但那些皇子皇女和世家高门子女行事讲究,一应物什都要用平日里习惯用的,人人都带了不少东西,随行的侍从侍女们进进出出忙活着。
人们在行宫的居所都已提前安排好了,皇子皇女们可以分得一个院子,大臣们的子女根据父母官阶不同,安排进不同的正房、厢房。
云王自然是得了个不错的院子,钱浅作为随行者,戚河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
她只带了需要换下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并不需要收拾什么,但徐祥又拿了套蚕丝的单子和被罩给她。其实行宫的被褥她闻了,没有异味,单子和被罩也是新换的,既然徐祥已然拿来了,她也就没再推辞,自己换上了。
路上颠簸了许久,钱浅换好被褥刚想躺一下,云王就闯了进来。
“哎呀怎么还躺下了?年纪轻轻不要这么懒!”
钱浅对他不问自入很不满:“你怎么不敲门呢?若我在换衣裳怎么办?”
王宥川尴尬了一下,却嘴硬道:“没事儿换什么衣裳?走走走,我带你在行宫逛逛,临近行宫的渭水河,现在景色也正好呢!”
钱浅不由分说就被拽了去,二人在行宫闲逛一圈,又去了渭水河边。
正值盛春时节,行宫百花盛放,与娇俏女子的容颜争相斗艳。渭水河畔大片的海棠,淡淡微红色不深,景色当真极美。
二人闲适地走了很远,还在渭水与滋水相交处的老木桥走了一圈,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行宫。
行宫内,云王的院子都已收拾妥当,沈望尘与姚菁菁也到了。
得知二人刚在外面逛完,姚菁菁不干了,非要拉钱浅陪她再去逛一圈。钱浅只得陪着去了,云王与沈望尘也远远地跟在后面。
钱浅注意到姚菁菁只带了两个侍女,没有侍卫也没带武器,奇怪地问:“你怎么只带了侍女?你侍卫呢”
姚菁菁笑她:“这是皇家行宫好不好!怎么可能让臣子带侍卫?”
钱浅有些纳闷:“那戚河和徐祥为何能跟着,他们还带着兵器呢!”
姚菁菁解释道:“因为他们是王爷的亲卫啊!皇家行宫有禁军护卫着,除了陛下、皇后和皇妃们,只有皇子、皇女身边可以带两名带刀亲卫,其他人都不能带兵器来的。沈望尘算是皇戚,他的侍卫都不能带兵器,何况我只是官宦子女。”
钱浅觉得挺不妥的,“那这样岂不是很危险?我朝位高权重者大半都聚集在这儿,万一遇到点什么危险,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