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关心我?(第2页)

钱绵绵点点头,“你叫我绵绵就行。王宥言,我记住了。楼上右边最角落的那个房间是我做工的地方,里面有床榻,你吃完点心可以去屋里睡觉。明早我带姐姐来见你,我姐姐人很好的,她一定会愿意收留你!”

钱绵绵又抱着药箱送回了楼上房间,边下楼边说:“我先回家了,不然姐姐真的要担心我了,我就先锁上门了哦!你不要乱跑,乖乖等我。”

直到她的脚步声远去,王宥言才回过神,耳边仍旧萦绕着那句“你不要乱跑,乖乖等我。”他活动了下脖子,拿起块点心咬了一口,忍不住勾起唇角,“钱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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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侯府,孙烨呈报宋十安,“钱浅姑娘今日依旧没出门,姚姑娘和徐王妃去家里看过她。晚间夏锦时、陈亦庭先回的家,绵绵姑娘一个人后回来的。”

宋十安轻声道:“她仍旧深居简出。绵绵胆子倒是大些了,能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回家了。”

孙烨有些担忧地说:“那个夏锦时有功夫在身,十分警觉,我险些被她发现。而且她有几年查不到任何踪迹,加上罪籍身份,我觉得有蹊跷。是否还要让她留在钱浅姑娘身边?”

宋十安思索了片刻,说:“她们一起住了快两年,夏锦时应该不会伤害她的。那个陈亦庭,不也是个老实人么?她一向不为身份所拘,我想她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

孙烨点点头,又不解地问:“侯爷,您为何就让我这么干守着钱姑娘?您好不容易找到她,为何不与她说明呢?她若知道您找了她两年,一定会很感动的!大概也不会计较您隐瞒身份之事了。”

宋十安道:“我不需要她感动。找她是我自己想做的事,她不需要为我做的事承担些什么。若她心里还有我,我自是不会辜负她。但若她已经放下我了,那我也不想勉强她。我只想确认,她过的是她一直想要的那种安逸闲适的日子,知道她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孙烨忍不住替他难过,“您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跟云王走到一起去?”

宋十安心里涌起阵阵的心酸和悲伤,嘴上却说:“云王为人简单,不参与朝政、也不涉党争,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孙烨很担心:“可云王是个霸道不讲理的性子,钱浅姑娘若是受欺负了怎么办?”

宋十安凝视着桌上重新描绘的半幅钱浅肖想,伸出长长的手指摸向那清冷的眉眼,“不会的。她从来骄矜,又岂会受了欺负默默隐忍。”

孙烨叹道:“那您自己呢?何时才能放下她?”

宋十安声音有些苦涩:“我不知道。有一万种想见她的理由,却独独缺少一个能见她的身份。”

“我设想过很多,想过我有朝一日我找到她时,她或许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想过只要她过得幸福,我便不去打扰。可我没想过,我需要多久才能放下她,要如何才能忘记她。或许还没到那个契机吧!至少目前为止,我这心里,还容不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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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姚菁菁去宁亲王府探望沈望尘。

沈望尘成了力战吐蕃贼人的大英雄,宁亲王府热闹异常,有许多来拜访的宾客。

有猜测沈望尘即将飞黄腾达来巴结的,有因为沈望尘在行宫舍命对抗贼人心存感激的,毕竟自家的儿女也都在行宫经历了那惊魂一夜。

沈望尘被吕佐扶着坐到厅堂,与前来拜谒的人寒暄客套了一圈,吕佐便已太医叮嘱他尚需卧床静养为由,婉辞了众人。

姚菁菁等人都走了,才笑嘻嘻道:“经此一遭,你这糟糕的名声可就大为逆转了。”

沈望尘轻笑了下,眼底藏着不屑,只问:“逍遥怎么样了?身子可大好了?”

姚菁菁回道:“她没什么事了。胳膊伤得不重,已差不多愈合了。就是此次落水让寒症更加严重了,加上她还有血虚之症,太医说且得好生喝药调养几年。她知道我来,还托我帮她跟你问好呢!”

吕佐生气地说:“那个没良心的,明知道我们公子回来了也不说来看看。亏得公子还这么惦记她!”

姚菁菁一听就不干了,朝吕佐骂道:“你才没良心!逍遥若非因为你家公子,何至于受伤落水?”

沈望尘不明白,“你这话何意?”

姚菁菁小脸气鼓鼓的,十分不满地说:“逍遥是最早发现出了乱子的!她连芷兰都带出了行宫,让芷兰最先上了船,又回头来找我和王爷。若非她还要去找你,又怎会错过上船的时机,让人追着砍?”

“她回去,找我了?”沈望尘一脸愕然,心瞬间就乱了。

姚菁菁气骂道:“不然呢?她让我带王爷先去上船,就折返回去找你了。那日她还来着月事,戚河说看到她被人撞倒后爬都爬不起来,却还想着去找你!谁想到你去逞英雄了,害她白白扑了空,还险些把小命搭里!”

姚菁菁瞪了吕佐一眼:“你才没良心!你们俩都没良心!”

她骂完茶也不喝了,气冲冲就走了。

吕佐也很吃惊,一时间百口莫辩。

沈望尘不由得攥紧拳头,喃喃道:“难怪她会落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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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绵绵今日心情不大好。

她昨晚特地问了几人,铺子里能不能再收留一个人,三人同意说今日见见,结果她一早到了店里,王宥言却不见了。

钱绵绵郁闷地在楼上闷了一天,怎么别人救的就是夏姐姐和亦庭哥哥这样的人,她救的却这么不靠谱呢?害得夏姐姐问她想收留谁时,她都说不出来!

钱绵绵心情不好,又怕说出来被夏锦时笑话,以至于她晚上又没跟二人一起回家,等二人走了,才磨磨蹭蹭离开店。

她刚锁好门,就见到立在后巷的王宥言,微笑着似乎正在等她。

钱绵绵很生气地走到他面前质问:“你怎么不乖乖等我?我姐姐他们都说见一下你,就可以把你留在铺子里了呢!”

王宥言解释道:“对不住。我昨日是病了,受了风寒发了热,实在撑不住,就先去医馆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