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了(第3页)
王宥川又不悦地瞪向钱浅:“你非要给本王添堵是不是?”
钱浅缩脖子告饶:“不敢不敢。”
大家边吃饭边说笑,钱浅望着眼前欢乐的气氛,想着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许叹气!”姚菁菁训斥道:“年纪轻轻的,气运都叹没了!”
钱浅回过神,连忙把刚叹的那口气吸回来,紧紧地闭上嘴。
姚菁菁再度哈哈笑起来,拉着她说:“你真是太有趣了!怎么想的,还吸回去了?你真是要笑死我了!”
*
乐师和舞师们差不多都吃完了,一一告辞回家。钱浅笑着目送每一个人离开,直到大厅空空如也,只剩他们这一桌。
姚菁菁对钱浅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热闹,不成想你还办了这么一场聚餐。而且我看你今日格外开心,话都比往日多了!”
钱浅有点懵:“啊?不是我办的,我是接了请帖才来的。”
几人面面相觑,沈望尘道:“我也是接了请帖才来的。”
姚菁菁说:“我俩也是。”
徐芷兰一直没怎么说话,此刻见众人的眼睛齐齐看来,才用沉闷的声音说:“是我办的,帖子也是我送的。”
姚菁菁忍不住问:“芷兰,你怎么了?先前我就看你脸色不好,还以为谁惹你不高兴了。你这是怎么了?”
徐芷兰看了钱浅一眼,没说话。
姚菁菁见钱浅有些表情无措,紧张地问:“你俩闹别扭了?因为什么?”
钱浅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本想悄无声息离开,就算姚菁菁不高兴、闹些小脾气,过几日也就忘了。可眼下被架起来,说了怕姚菁菁当场闹起性子来,可再不说,却也有些不合适了。
钱浅犹豫的当口,姚菁菁仿佛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开始有点慌了:“这顿,该不会是散伙饭吧?你俩要退出乐坊了?芷兰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徐芷兰轻声道:“是浅浅。她要走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
“走?”
“走去哪?”
“干什么去?”
钱浅有些心虚解释道:“呃,就是,想去游历一番。”
空气仿佛凝住了一般,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钱浅觉得这简直是她能想到的最难以应对的场景了,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姚菁菁愣愣地问:“你要去哪?”
钱浅含含糊糊地说:“就是,游历嘛!到处走走。”
姚菁菁又问:“多久回来?”
钱浅不想骗她,就说:“具体还没想好。”
姚菁菁眼眶瞬间就红了:“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扛不住呀!”
“啊?”钱浅有点懵,赶忙说:“乐坊还有芷兰呢!我原本也是不管事儿的,你俩商量着来就好了呀!”
姚菁菁总算明白徐芷兰的心情了,难受地起身来到徐芷兰身边靠住,“你何时知道的?你有没有劝她不要走……”
王宥川一把拉起钱浅:“跟我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钱浅觉得自己就像个作弊被当场捉住的小学生,无奈地跟着云王上了楼。
来到房间,王宥川想关门,钱浅阻拦道:“别关门。你已经与菁菁议亲了,这样不好。”
王宥川停下动作,攥拳转身:“是因为我吗?因为我这些时日一直放不下心里的别扭,你觉得日后与我不好相见了?”
钱浅否认:“不是。”
王宥川却好像根本没听她说,急切地说:“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你没有任何错!是我没有本事走进你心里,我没未怪过你!”
钱浅只好重复了一遍:“不是。”
王宥川魔怔了似的,自顾自继续道:“我只是……还没有办法能轻松的面对你。你看,今日我不是来了吗?咱们这不是像从前一样了吗?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动心思了,你也不用觉得难以面对我。咱们还像从前一样,就只是朋友,不行吗?”
“真的不是!”
钱浅诚恳又郑重地说:“王爷,真的与你无关。我本来就打算为你写完书之后就外出去游历的。如今我妹妹也在议亲了,她稳定下来,我就可以放心地去了。”
王宥川狐疑地问:“真的?”
钱浅认真地说:“真的是早就做好的决定。说起来,咱们就要成为亲家了呢!王爷若还当我是朋友,往后还请多关照我妹妹一些。”
“亲家?”王宥川没明白,随即想到什么,惊道:“我六弟求的那女子,是你妹妹?”
钱浅点点头,“对,就是绵绵。据说多亏王爷帮忙求情,陛下才同意了这桩婚事。”
王宥川惊掉下巴!他当初帮弟弟跪求父皇,纯粹是心疼同情弟弟,希望弟弟可以不被身份地位所困,与相爱之人相知相守,被却不知弟弟求的女子正是钱绵绵!
钱浅继续道:“王爷也知道我妹妹胆子小,宫中繁文缛节颇多,我怕绵绵应付得吃力。听说裕王并不得陛下和后妃的喜爱,到时还请王爷对绵绵关照一二。”
王宥川有些愣愣的,说:“那是,自然。你妹妹,我自是会好生关照的。”
钱浅行了一礼,“那就先行谢过王爷了。”
王宥川想说什么又憋回去,只是迈出房间,“我帮你关照你妹妹,也会帮你关照着铺子。你安心去游历,早些回来。”
他说完就下楼去了,钱浅有些感动。
这个小霸王,表面霸道狂傲,实则却是她见过的这几个皇子皇女中最善良好心的那一个。
崇福寺那日,她分明就是拿捏准了他心地良善,不会对她和绵绵做出什么报复举动,否则她哪敢说那些难听的话去绝了他的心思。
钱浅坐回座位,姚菁菁也已坐了原位,得知钱绵绵和裕王议亲,十分吃惊。
钱浅笑着拜托:“以后还请两位皇嫂多多照顾我家绵绵了。”
姚菁菁自是满口答应,“你放心,我必将她当我亲妹妹看顾的。”
徐芷兰一句话也不说,看她一眼、喝一口酒,看她一眼、喝一口酒,然后就被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