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姑娘垂怜(第2页)
“瞧瞧你们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钱浅奚落众人,又对宋十安极尽羞辱地说:“看在公子样貌出众,又坚持见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收了吧!”她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个银币放到桌上,“一银币如何?我可没有在场诸位有阔绰。公子若嫌少,在场中另选一位也无妨啊!”
宋十安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钱浅强忍愧疚之心,对乐师道:“曲子别停啊!继续。听曲、品酒,也不影响咱们赏美色呀!人间至乐,不过如此!”
乐师娇笑着继续奏起来,神色都认真了几分。
就是钱浅第一次登台唱的那首小曲,会唱的都跟着哼唱起来。
宋十安直直地杵在娇言软语的绮罗乡中,半垂着头看着桌面上的酒杯,仿佛入定了一半。
钱浅往嘴里倒着酒,余光不断偷瞄,琢磨他何时才会沉不住气,心里念叨:快走啊!你再不落荒而逃,我就要沉不住气了啊!
一曲终了,宋十安终于动了。
钱浅闭上眼睛暗暗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一口气还没吁完,睁眼却瞧见宋十安朝她走了过来。
他腿很长,几步就迈到了钱浅面前。
钱浅却觉得时间好像被放慢了三倍速,他的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脏上!
宋十安单腿跪在她面前,拿起她桌上的酒壶倒进小酒盅里,双手举着酒盅与额间平齐,轻启薄唇。
“请姑娘,垂怜。”
房间仿佛被人按了定格键。
乐曲声、调小声、瓜子壳碎裂声、连喝酒的声音,全都不见了。
所有人都惊愣在原地,满脸错愕地望着那个伟岸俊朗的身影,此刻却谦卑地垂下头,半跪在一名青楼女身前,将酒杯举过头顶,请求垂怜。
钱浅脸上的表情从诧异到惊恐,再到此刻的如遭雷击,心里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在做什么?
他居然,在学那些男伎?!
钱浅简直要疯了,坚硬的内心似乎顷刻间被炮弹夷为了平地,整个人被莫大的荒谬和惶恐所淹没。
“你真是,疯了!”
她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眼眶却不受控地泛起阵阵热意。
他为何要做这些?!
他为何要如此卑微啊?!
他这样这让我如何抵抗?
我究竟该怎么做啊!!!
宋十安再次看着她从眼前离开,只觉得胸腔内的酸楚快要令他窒息,仅有的希望化为悲痛与失落,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然而,他手中的酒杯突然被人打落。
他诧异擡头,却是钱浅去而复返,一把拽起半跪的他,直接踮起脚尖就吻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令人措手不及,宋十安仿佛被雷劈中。
前一秒还在绝望,顷刻间从地狱拉上云端,巨大的冲击使他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傻住了,双手无措地僵在半空。
同时傻住的还有屋里另外的几人,众人面面相觑,连忙起身退了出去,走在最后的姑娘把门关好,还贴心地把门口的牌子翻到了“有客”上。
钱浅的吻带了些凶狠的意味,直到唇上传来了丝丝痛意,宋十安才回过了神。
他有些不敢相信,后知后觉地抱住怀里的人,努力给予回应。
带着酒香的汁液在二人唇舌间流转,钱浅大脑一片空白,紧紧勒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他。
宋十安喜极而泣,拥住怀中魂牵梦绕的纤薄身躯,以极尽柔爱而绵长的甜蜜和安慰回应着她,没有激情与欲望,只有失而复得地感恩与无尽的柔情。
空气安静得只能听到二人的喘息声,钱浅边吻边转身,挟着他来到床边,擡手去解他的腰带。
宋十安紧张地攥住她的手,红脸上带了些许无措,干涩的声音微微发着颤,“浅浅……”
钱浅停了手,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胸膛微微起伏着,问:“后悔了?现在走,我还可以放过你。”
她心中升起了一个坏念头,至少,她认为是很坏很坏的念头。
他是她此生唯一的遗憾。
可现在她不想留下这个遗憾了。
她想成全自己一次。
不管道德,不管他会不会惦念她一辈子、在思念的苦楚里度过余生。
她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想要他,想沦陷在他似水的柔情中。
若他给出肯定的答案,那就一起沉沦迷醉吧,管它明朝太阳会不会升起!
宋十安不负期待,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梦寐以求,怎会后悔?浅浅,我爱你。我只是怕你……一时冲动……”
钱浅眼含热泪,似喜似悲,却凶狠地说:“是你自找的!日后,可怪不得我……”
她说着亲向那早就想亲的喉结,纤纤玉手解下他的腰带,随后笨拙地去解他的扣子。
宋十安一时间手足无措,被动地任由她粗暴地剥下他的外衣,脸上越发滚烫。
精壮的胸膛展露在眼前,钱浅不争气地心虚了,先前鼓起的勇气在线条清晰的胸肌和腹肌面前,瞬间溃不成军。
宋十安见她脸红得都擡不起来,心里莫名地平衡了一些,原来她也害羞的。
钱浅突然转身,宋十安心又一凉,却见她只是去熄灭了一盏盏烛火,才松了口气。
虽然灭了烛火,房间也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步,但钱浅心理上终究好过了不少。
她重新站到宋十安的面前,昏暗中只能模糊地分辨他精壮的肩膀、胸膛,那火热的身躯带着莫名地蛊惑,好似春天变得触手可及。
钱浅褪下薄纱外衣,纤细手臂带着凉凉滑滑的触感,顺着他的肋下萦绕而上,缠绕过他的肩背。
陌生的触感让宋十安浑身一震,火热从丹田涌上,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他擡手扣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箍住她柔软的腰肢,低头压到她的唇上,紧紧相贴。
钱浅不甘示弱,将他推坐到床边,骑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肆无忌惮地亲吻。
宋十安呼吸愈发加重,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丹田之中升腾起澎湃的燥热,汹涌席卷了全身。他只觉得怀里的柔软的人儿好似一团火,触碰到他哪,他哪里便是一片火燎过般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