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迷侯(第2页)

徐芷兰本就眼睛泛红,见钱浅朝她张开双臂,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钱浅有点不知所措,赶紧递上帕子,抱住她拍了拍,“芷兰,好久不见,我寄来的曲谱你可喜欢?”

徐芷兰抱她抱得很紧,轻声呢喃道:“喜欢,很喜欢,特别喜欢。”

钱浅附和道:“那,回头你弹给我听。”

徐芷兰这才放开手,笑中带泪道:“好,我弹给你听。”

二人落座,姚菁菁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先跟我们说?”

钱浅只得说:“今日下午才刚到,打算收拾妥当就去见你们的。”

姚菁菁道:“你该先来封信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是想给我们个惊喜不成?”

钱浅笑了笑:“是呀!”

姚菁菁又追问:“都去哪里了?好玩吗?”

钱浅道:“去了西蜀很多地方,与大瀚很不一样,还挺有趣的。”

徐芷兰一惊,急急开口问:“西蜀?那可有赶上西蜀地震?”

钱浅顿了下,如实道:“嗯,赶上了……”

徐芷兰吃惊地追问:“伤到哪里了?可有治彻底?”

钱浅解释道:“我没伤着,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放心吧!”

姚菁菁却不依:“明日你来云王府,我叫太医好好给你瞧瞧,可别留下什么病根儿了!望尘表兄出使西蜀也赶上地震了,伤得不轻,回来养了好几个月呢!”

钱浅怔住。

她知道他受伤不轻,却不知伤得这般重。醒来后的那段时间浑浑噩噩的,也不想见他,因为想绝了他对自己的念头,连他走也没去送。

“想什么呢?”姚菁菁在她眼前晃晃手,又说:“对了,回头等你空下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望尘表兄吧!”

钱浅心里有些复杂,“呃,他的伤到现在还没好?”

姚菁菁神情诧异:“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宁亲王殁了。”

钱浅一惊:“什么?何时的事?怎会如此突然……”

姚菁菁解释道:“两个多月了。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次游历回来就病得很重,太医也没能瞧好,没多久人就没了。望尘表兄伤心欲绝,成日把自己关在府里,也不去上值了,还拒不见客。我跟王爷去了好几次,连门都没进去!”

姚菁菁并未察觉钱浅神色复杂,继续道:“你跟他关系不错,又这么久没见了,说不定他能看在你的面子上见客了呢!”

钱浅心中五味杂陈,她大约明白沈望尘为何如此崩溃。

他一直想要向母亲证明他的价值,证明他不是个错误。可如今宁亲王死了,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呢?

可她去见他能做什么?

无视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去鼓励他走出阴影?

想起沈望尘囚禁她、逼迫她,甚至用绵绵和宋十安的性命威胁她,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而且她也不愿再给他错误的信号,让他觉得她还关心他、在乎他。

于是钱浅婉言拒绝道:“我刚回来,事情比较多,一时半会儿空不下来。而且这种事外人很难感同身受,安慰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总归还是要他自己面对的。”

姚菁菁讶异地与徐芷兰对视了一眼,不明白为何钱浅这么冷漠。虽然她好似一贯是这样淡漠的,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随即云王急匆匆推门而入。

王宥川凝望着钱浅,眼中似有某种情绪翻涌,却终是深吸了口气,笑容自若地上前两步,仿若与寻常旧友寒暄:“你,何时回来的?”

“下午刚到。”钱浅笑了笑:“咦,你好像胖了啊?快坐,正好开饭!”

*

钱浅发现,王宥川与姚菁菁果真有关照绵绵,如今绵绵面对他们一点儿都不会拘谨了,吃饭的气氛欢乐而和谐。

王宥川都快吃饱了,见钱浅还在吃,诧异地说:“你这饭量倒是真见长,看来在外游历很累啊!”

钱浅点点头,“我现在一顿能吃下两盘肉、一大碗米饭!你们没觉得我胖了吗?”

姚菁菁摇头说:“没太看出来,跟走前也差不多嘛!”

徐芷兰道:“好似是胖了一点点的。”

钱浅震后那段日子瘦得厉害,把先前掉的肉涨回来就挺费劲的,要想再吃胖点,估计还要努努力。

王宥川想到沈望尘,对钱浅说:“对了钱浅,你还不知道吧?宁亲王故去了,望尘表兄很是伤心。你有空同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你们交情深,咱们一同劝劝他,兴许他就能好起来了。”

钱浅淡淡地说:“刚听菁菁说了。等我忙完再说吧!”

王宥川还想再说,徐芷兰看出钱浅面色不逾,赶忙岔开话题:“浅浅才刚到家,过两天再说吧!说起来也赶得挺巧,宋侯戍边半年,估摸明后天也能回来了。你可知,宋侯居然成婚了呢!”

钱绵绵、裕王、夏锦时、陈希庭不约而同都看向钱浅。

钱浅心说,我约莫是知道的。

她尴尬地笑问:“芷兰为何,如此惊讶……”

年初姚菁菁曾亲口听宋十安说“从来都是她”,便猜测宋十安对外宣告的那位神秘夫人,会不会是钱浅。

此刻她笑得一脸八卦,“哎呦浅浅你不知道,西蜀地震时,咱们京都城也跟地震了差不多!宋侯突然托朋友对外广而告之,说他在三年前便已有了倾慕的女子,若此生未能得那女子倾心,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另行婚配。”

徐芷兰露出羡慕的神色,轻声道:“赤忱的爱意大抵如此,一生乍泄一次,赔上一生亦在所不惜。”

姚菁菁继续道:“也就两个月的光景吧,宋十安再度托朋友宣告,他已赢得那女子的芳心,二人在边境直接成婚了!你是不知,一连好几日,京都多少名门贵女都哭肿了眼!真是想不到,宋十安那样端正守礼的一个人,行事做派竟如此大胆!”

徐芷兰看钱浅欲言又止的,想到宋十安好像纠缠过钱浅,急忙找补道:“呃,那个,其实宋侯也就一般,是吧菁菁?那会儿还老往咱们乐坊跑,无事献殷勤……”

钱浅猜到她误会了,就开口解释:“其实,我也正打算与你们说……”

敲门声打断了钱浅的话,随即宋十安推开了门。

云王、姚菁菁、徐芷兰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