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游玩(第2页)
钱浅无奈地说:“宋十安大概也没有那么色令智昏。”
钱浅自然知晓一切,但她没有多说。
虽然二人一个是昌王的前妻,一个是昌王的弟妹,她却并非不信他们。
她不想说,一方面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她们知道更多也只是徒增烦恼;另一方面也怕言多必失,万一姚菁菁没忍住跟云王说了,云王性子冲动藏不住事儿,若某天不小心冲口而出了,凭白给她增添麻烦。
天色不早了,钱浅起身告辞,又叮嘱徐芷兰,“你近来还是减少外出,昌王想来会尽量压着你们和离的消息,待他有别的事忙,不关注你了,此事就彻底过去了。”
徐芷兰温柔顺从的点点头。
她拉着钱浅的手,认真地说:“多谢你助我脱离苦海。我从前一直活得很迷茫,谢谢你给我勇气,让我敢于违逆父亲的意愿,与昌王和离,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徐芷兰眸光明如秋水,眼底荡漾着动人的水光。
姚菁菁打趣道:“浅浅,亏了你不是男子,否则芷兰只怕会一心想要嫁给你了!”
钱浅揶揄道:“芷兰脸皮薄,谁像你那么大胆,看上了就奋起直追?”
姚菁菁一点都不在乎:“唉,年少冲动,不提也罢!你要是男子,我也一准儿追你,说不准我跟芷兰还会一起嫁给你呢!”
妙龄女子说说笑笑,互相调侃,唯有一人偷偷红了耳朵,暗自思忖着,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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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儿轻触,随着轻闷的“砰”声,鲜红诱人的西瓜炸裂,夏天瞬间解封。
夏锦时走前曾留下了一些信息,都是昌王曾费尽心机笼络过的官员。
在她走后的月余时间,钱浅开始以各种方式,陆续而隐秘地给皇太女送去的信息。
王宥知虽不知消息的来源和可靠程度,但既然有了目标,一番针对性的调查过后,再隐秘的交易也不可能做到全无痕迹。
一朝储君又岂是泛泛之辈,王宥知得知了昌王善用罪籍的方式,就此顺藤摸瓜,查出了更多有问题的官员。
短短两月,满朝皆知皇太女雷霆手腕,以各种罪名对一众官员罢免、贬黜、调职。
昌王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成日焦头烂额的,再也没空作妖了。
徐芷兰在家闷了一个多月,才逐渐开始又去乐坊。已经不少人知道她与昌王和离了,许多人都不再唤她徐王妃,开始唤她徐女君了。
宋十安与钱浅的小日子简单而自然。
宋十安从不干涉她的意愿,让她随心所欲做自己;钱浅也不去参加那些世家宴请,可谓大瀚朝最低调神秘的侯夫人了。
爱不爱,是可以感受到的。
全府上下都知道,宋十安有多珍视夫人,不仅每日陪她吃早饭、晚饭,有时外出巡营练兵,三日内必归,回来便要好好温存一番。
乐坊的人也知道,逍遥坊主但凡回去晚了,宋侯必会亲自来接。
从未有人见过二人吵架红脸,比翼双飞的恩爱默契着实羡煞旁人。
是夜,深邃的天空,一轮弯月散发出柔和的银光,没有云雾的遮挡,使它更显明亮。
宋十安与钱浅吃过饭后,外出散步消食。
宋十安道:“陛下近来精神愈发不好了,所以太女殿下才能如此顺利打压昌王。想来经此一遭,昌王元气大伤,总该消停下来了。”
钱浅“嗯”了一声,说:“但愿吧!只怕他狗急跳墙,还是要防备着些。”
宋十安拉过钱浅的手,问:“浅浅,我察觉的出,你是有宏图大志的。若你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无灾无患地活到二十二岁,你可会考虑进入朝堂?”
钱浅摇摇头,“我不知道。十二岁之前,的确是有满腔抱负想去实现的。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让时代巨轮转动的速度再加快一些,早日走向人人平等的阶段。”
她挽着他的胳膊向前走,“不过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心气儿了。真到了那时候再说吧!我不喜欢计划太久远的事,满怀期待、拼尽全力,最后却是一场空这种事,我不想再经历了。”
宋十安揉揉她的头,“好,那就不想。咱们就开开心心过好眼前,往后的日子,到时候再说。”
钱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过几日中元节,菁菁邀请咱们去云王的庄子上玩,说那庄子占地颇大,还有个湖呢!咱们可以赏美景、打打猎,还可以钓鱼吃。”
宋十安答应道:“好。那我去跟周伯学学怎么钓鱼,给你熬鱼汤喝。”
钱浅笑着点点头,脑海里却莫名浮现起出沈望尘在船上熬鱼汤的模样。好几个月过去了,也不知他在百越平乱是否顺利?
*
百越远在京都城往南数千公里外,与安南国、南诏国相接,种族众多,自古以来匪患频发。
又因百越地区多雨潮湿,且气候炎热,山区腹地易生瘴气。
大瀚当初收归百越时,瀚军不适应当地湿热气候,军士、马匹受瘴疠影响损耗颇多,加之森林各种奇异蚊虫叮咬,每日都有大批兵士病倒。
所以百越平匪患,实在是件苦差事。
乌云低垂了一整日,阳光无法穿透,大地陷入阴暗之中。
以至于夜幕真正降临时,沈望尘都差点忘了,天色已然这么晚了。
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那衣裳却已完全黏在了身上,肩背的肌肉和胸膛的隆起十分明显。
吕佐赤膊走进屋:“昌王又来信了,还是催促咱们尽快剿灭匪患,早些回京。”
天气太过闷热,什么都不做,汗水便会不断从毛孔里渗出来,让人连喘息都觉得吃力。
吕佐把信放到沈望尘面前,有些烦躁的骂道:“真不知他哪来的脸!他想要兵权,却豁出去你博命,事成了他赚翻,事败了也与他无关。”
沈望尘抽出信笺,额间的汗珠子滑落脸颊,滴到信纸上。
他草草看了一眼,笑得很愉悦:“皇太女逐渐大权在握,他精心培养的党羽被端了个七七八八,可不得急疯了?”
吕佐闻言心情也好了一些,“晾他也想不到,徐芷兰和夜枭的离去,只是个开始。”
提起这个,沈望尘不免有些忧心,“蛇打三寸,必须一击致命。逍遥做事还是太心急了,动作太快只会让昌王狗急跳墙。他还有那批隐在暗处的罪籍之人,逼急了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