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第2页)
沈望尘勾起唇角,曜石般的目光在阳光下璀璨生辉,“这是做什么去?”
钱浅道:“菁菁喊我,说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
小宫女显然有些慌张,低头垂眸不敢言语。
沈望尘眯了下眼睛,没说什么,看着钱浅跟小宫女离去,立即去寻了云王。
钱浅在一处偏僻的园子里,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叉的七皇女王宥萱,心知是被骗了。
立在王宥萱身旁的一个女子颐指气使地对钱浅说:“见到七皇女殿下,还不行礼?”
钱浅心知肚明,王宥萱是想出出气,绝不会因为她低声下气隐忍一番便会就此罢休。所幸院子里只有几名女子,一群娇滴滴的姑娘,想来也不敢闹出什么事,所以她并不担心。
她微微勾唇,有理有据地说:“七皇女尚未封王,与本侯夫人乃平级。皇女不曾向我见礼,为何要我先行礼?”
几位姑娘明显一噎。
钱浅直接反客为主:“倒是你们几位,见到本侯夫人为何不行礼?”
见几个女子被反问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钱浅轻蔑地冷哼一声,转身就想走。
“站住!”
王宥萱一拍桌子,两个宫女立即拦住了钱浅的去路。
一个女子反应过来,叫骂道:“还真是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奴颜媚骨勾引宋侯,如今到我们面前狐假虎威来了?”
又一个女子奚落道:“听闻某些人为了跻身进入豪门世家,不惜鼓动宋侯与家里决裂呢!现在还好意思出现在这等场合,真不知脸面为何物!”
有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以色侍人必不长久。我倒想看看,等宋侯厌弃了她,她还如何跟咱们神气!”
钱浅忍不住笑了:“我竟不知,原来我生得如此貌美,还能以色侍人。还是要多谢几位给予的肯定和赞赏了。”
一句话又把几个姑娘噎住了。
几人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名女子挺身而出,“我乃□□郡主卢明薇,跟侯夫人你是平级,大概不用向夫人见礼。”
钱浅淡淡地看着她不说话。
卢明薇又道:“听闻侯夫人先前与七殿下闹了些嫌隙,不如趁着今日中秋这个机会,给七殿下敬杯茶以示赔礼,将这小小的不愉快揭过去,如何?”
钱浅轻蔑地问:“□□郡主如此喜欢评判处置事端,何不科考入仕去做个县官,以此为业?”
卢明薇脸色顿时青了,“看来侯夫人对本郡主的提议不甚满意。”
钱浅笑了下:“我与七皇女的嫌隙,太女殿下已亲自代七皇女向我致歉赔礼过了。□□郡主若不满,不若问过太女殿下后,再来处置。我在侯府,随时恭候郡主大驾。”
钱浅此言一出,一众贵女都变了脸色,眼睛纷纷看向王宥萱。
皇太女亲自致歉赔礼,便是说七皇女不止理亏,而且亏大了,谁还敢再以此找茬?
王宥萱气得脸色通红,一下子暴起冲到钱浅面前:“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如此嚣张?!”
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有点像钱浅前世捡回家养的一条小狮子狗,无能狂怒的竟有些可爱。
钱浅逗着问:“哦?你待如何?”
她笃定王宥萱不敢对她动手,毕竟以她的身份莫名其妙被人领到这里揍了一顿,这群世家贵女们谁也逃不了。宋公府、宋侯府的脸面,皇太女都不敢下,何况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王宥萱气势汹汹地威胁道:“你跟我求个饶!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就放过你!否则……”
钱浅今日刚卸了手腕上的竹片,手腕有些痒,便擡手揉了揉。
王宥萱见她的有擡手动作,却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惊恐地挡脸叫道:“你还想打我不成?!”
王宥萱此言更是惊呆了在场众人。
什么?她居然还打过七皇女?
走到院子门口的王宥川与沈望尘顿住脚步,二人惊疑地对视了一眼,什么情况?
钱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七殿下,是会长记性的。”
王宥萱口不择言,自己暴露了挨过揍的事实,一时间恼羞成怒:“你!你信不信我……”
“你要如何?!”王宥川大步迈进园子来。
众世家女子一惊,连忙垂下头,恨不能装成个鹌鹑。
王宥川扫视一圈,眼睛落到王宥萱身上:“三个月的禁闭,我看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瞧瞧你,哪里还有一点终温且惠,淑慎其身的模样?你可还记得贤母妃的教导!”
严厉的训斥让王宥萱面子扫地,当即就涌出眼泪:“四皇兄!你怎可为了一个外人如此说我!”
王宥川继续喝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兄!钱浅是我和你皇嫂的挚友,是宫中请来的贵客!先前胡闹我还没跟你计较,你还敢再次胡闹,可有将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王宥川随即扫向其他女子,厉声斥道:“还有你们!钱夫人也是你们能冒犯的?别以为有七皇女在前面挡着,你们便可安然无恙!若再叫本王知道你等对钱夫人言行无状、轻怠挑衅,本王绝不轻饶!”
钱浅见胆子小的都吓得一抖,心道还真是群孩子心性。
她没兴趣听王宥川教训妹妹,也懒得替她们说好话,转身便出了园子。谁料却在园子外看见了靠在墙外的沈望尘,瞬间便明白是沈望尘刚才发觉了不对劲儿,才会把王宥川喊来。
“谢了。”钱浅对他抛下一句,径自往前走。
沈望尘笑得没心没肺:“我早该知道,你哪里会吃亏?不过,我倒不知,你何时打的老七?”
“钱浅!”王宥川大步追过来,“你没事吧?”
钱浅道:“没事。一群孩子胡闹,哪里会闹出什么事。”
王宥川不满地拧眉:“什么孩子?卢明薇可是比你还大一岁呢!当初宋十安伤了眼,她吵着闹着非要与宋十安成婚,被她祖母扔去了老家。直到今年你们成婚稳定下来,才把她接回京都。没想到刚回来就跟着萱儿闹事!”
钱浅赞叹道:“原来是个如此痴情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