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难平(第2页)
钱浅续了杯茶喝了,又道:“那就不说别人了,说点与我有关的吧!前年腊月末,坊间突然传言我行事浪荡、与多人纠缠不清……”
“这可不是本王做的啊!”王宥辉立即否认。
“我知道。”钱浅诚恳地说:“是舒王。您这位七妹,对我的成见真是太深了。不过呢!舒王大概万万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终究还是您技高一筹,恰到好处地利用了这个时机,把我掳走,还把锅扣到了瑞王身上。”
王宥辉饶有兴致地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钱浅诚挚地建议道:“您不该什么人都用的。您虽然拿捏着那些罪籍杀手的家眷,可他们大多连字都不识,实在是太蠢了些。”
“哈哈哈哈……”王宥辉笑了一阵,眼中突然露出一抹阴戾,“那些罪籍的家眷,是你劫走的?”
钱浅毫不忌讳,直接承认道:“不能叫劫,是解救。数百口您都杀了,只剩下百余妇孺而已。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王爷还是少添些杀孽吧!”
王宥辉阴鸷的眼睛彷如毒蛇一般,“钱姑娘可知,你今日会面对何等结果?”
钱浅淡定地擡手,给他把茶续上,“那王爷以为,我今日为何要与您坦言一切呢?”
王宥辉看了她好一阵,突然又哈哈笑起来,“想不到,姑娘不仅才情俱佳、胆识过人,更有如此通天之智!真是太对本王的胃口了!本王若早得了你,何至于四处笼络人心,耗神费思,火中取栗!”
“本王有雄心伟业要图,你通纵横捭阖之术,你我二人,实乃天作之合!本王今日便许你皇妃之位,待大业有成,你我二人一同睥睨天下!”
钱浅冷声道:“我与王爷的行事风格只怕不大一样。身为大瀚子民,为一己私欲勾结异族,残害忠良,置数万守军、百姓性命于不顾。我实在不屑,如此弄权卖国的窃国手段。”
王宥辉眼睛闪过寒光,钱浅却毫无惧意。
二人两两对视了一阵,王宥辉神色缓和了些,解释道:“让出三个城池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待本王登基,一切尘埃落定,不止会将城池夺回来,还要一统四方,雄霸天下!”
钱浅讥道:“你将宋十晏一行的驰援路线提供给鞑靼大军,让对方早早设下埋伏,致使援军未达战场便死伤惨重。如此损兵折将,你日后靠谁一统天下?”
王宥辉毫不在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身为大瀚子民,为本王奉献一切也算死得其所。待本王登基,开疆拓土,实现宏图伟业之时,自然会在史书中为众位将士歌功颂德。”
钱浅都要气笑了,“你以为,谁会在乎?”
王宥辉看了钱浅好一阵才道:“看来,钱姑娘今日不是来向本王表忠心的。本王还以为,姑娘生性冷情凉薄才不露伤心,想不到竟还是位痴情的妙人儿!可惜啊,宋十安他根本配不上你如此痴心。”
“姑娘大概不知晓,自宋十安出征后,一直与五皇妹有书信往来。所以本王叫人用五皇妹的字迹写信,约他出来相见,他果然赴约。若非如此,本王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无法于万军之中杀了主帅啊!”
“如此,你还是坚持要与他共同赴死吗?”
钱浅淡淡地笑了下,“王爷想多了,宋十安不过是在与瑞王查找你通敌卖国的罪证罢了。”
“唉……”王宥辉深深地叹了口气,“本王是真舍不得杀你啊!”
钱浅语气平和,话中却带着倒刺:“王爷如此缺德,不怕地狱都容不下你么?”
王宥辉哈哈大笑:“本王不信前世,不修来生,只要这一世得偿夙愿!你如此聪慧,该不会指望着后院那十来个侍卫,就能为你那如玉如仙的夫君讨回公道吧?”
钱浅指指桌上一个水钵,“王爷觉得这是什么?”
王宥辉眯眼看了看:“不是水吗……”
他刚张开嘴,钱浅便突然掀翻了那水钵,随即推翻了烛台。
王宥辉是坐着的,大部分油都泼到了他身上,少部分被想阻拦的一个侍卫挡住了。
水钵里是油,那油遇到烛台的火苗,火苗瞬间高高窜起,呈燎原之势扩散蔓延。
“啊!”王宥辉吓得大叫一声。
两个侍卫其中一个身上也着起火了,慌手忙脚地去拍,手沾上油却烧得更厉害了。而另一个却反应极快,一边拔刀砍断王宥辉的腰带,一边大喊:“来人呐!”
钱浅没有丝毫迟疑,抄起陶炉上烧着的滚烫开水,再次泼了过去。
那没着火的侍卫极为忠诚,只觉得有东西袭来,都没看清是什么,下意识就横刀挡到了昌王面前。
可水哪里是刀能挡住的。
滚烫的开水劈头盖脸浇下,瞬间烫红了那人脸上的皮肤,持刀的手也是难以幸免,开水顺着脸和脖子浸透衣领,紧贴皮肤更是痛得他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啊……”他痛得刀都丢了,闭着眼睛、死死抓着衣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嘶吼。
钱浅一个箭步蹿上去,直接捅进那人的喉咙,一刀毙命。
楼上的孙烨已拔出武器,飞快冲下来。
屋里其他人侍卫也飞奔而下,那些官员们也快步走出屋子,扒着走廊看向楼下。
一个侍卫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另一个侍卫身上、手上都燃着火焰,想解开衣裳,可着火的手根本不听使唤,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打滚。
昌王已经脱下了着火的衣裳,狼狈地徒手格挡钱浅,白色的里衣上已经染了些许鲜红。
前门许多人持刀鱼贯而入,后门也闯进十来个侯府的侍卫,加上楼上下来的孙烨及一众人,立即打在了一起。
楼上众人见钱浅杀疯了的样子都傻了,云王却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大喊:“住手!全都住手!”
宋干大吼一声:“众位将军随我拿下这个卖国贼子!”
楼上的武将早就气疯了,一个小女子敢只身面对如此巨恶,他们至亲至爱之人含冤惨死,自是没有退拒的理由,当即加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