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第3页)
王宥辉难以置信地反问：“让父皇在天下人面前认罪？这怎么可能？！”
钱浅煽动说：“沈望尘恨得只是陛下，对你这位表兄却还是十分敬重的，对云王也是爱护有加。一边是病得起不来身、却不肯立你为太子的父皇，一边是敬你、重你，又手握重兵的表弟，王爷应当知晓，如何选择吧？”
王宥辉吞了下口水，狐疑地盯着她问：“本王为要何信你？”
钱浅道：“你不必信我，但你有得选吗？沈望尘有军功在身，宋十安死后，凌云军也尽归其麾下。靠着三万禁军死守京都，你守得住吗？你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陛下认罪，才能收归沈望尘！”
王宥辉有些不敢相信：“你欲杀本王而后快，又怎会帮本王？”
钱浅笑了下：“谁说我在帮你？父债子偿，子债亦可父偿。一命抵一命而已。大瀚皇帝为十安陪葬，我也算是报了仇。”
王宥辉眼睛闪了闪：“你要本王弑父？”
钱浅继续怂恿道：“若他立身不正，你就是大义灭亲，既可就此顺理成章继承大位，又可借此平息沈望尘的怨念，将其收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王宥辉并非没听说过那个传言，只是事情久远，难以验证。如今，若可利用这一点，顺利继承大统，倒也不是不行。
见王宥辉显然动心了，但面色仍有迟疑，钱浅又挑唆道：“王爷难道就没想过，若非瑞王重伤难以支撑，这监国大权又怎会正式落到你手上？”
“正是因为陛下心里亏欠宁亲王，所以才会对瑞王寄予厚望。否则他为何迟迟不肯立你为皇太子，让你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站在朝堂之上？”
钱浅猜测，皇帝没在废瑞王的同时，立昌王为太子，定是对昌王有所不满。可她不知道的是，连废王宥知的圣旨，都是昌王历经艰难才请下来的！
她这番话狠狠地扎了王宥辉的心，他脸上顿时显露出狠辣：“好！本王就信你一次！”
王宥川就在旁边，开始还在震惊那些秘闻，听到这话简直崩溃了，“皇兄！你疯了！弑父弑君！你不怕遭天打雷劈！”
王宥辉一脸癫狂，怒吼道：“天打雷劈？他害姑母一家至此，自己却稳坐高位！偏又把对姑母的亏欠转到五妹身上，晾着我、折磨我这么多年！若非我一再相逼，他根本就不会废了五妹！可他的亏欠，凭什么要我来弥补？！”
见王宥辉像是疯魔了一般直接拂袖而去，王宥川转而拉住钱浅：“钱浅，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
面对王宥川奔涌而下的泪水，钱浅一脸漠然：“王宥川，我知道你无辜，但沈望尘、宁亲王夫妇何辜？十安和枉死的将士又何辜？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必须如此。”
王宥川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姚菁菁心疼地抱住他，怒叱钱浅：“昌王做的事与他何干？你怎可如此对他！你明知他一腔赤忱之心，刚刚还在以命护你！”
钱浅声音淡淡的：“若这次我没死，日后你们可以随时手刃我，为家人报仇。”
*
次日上午，牢狱中又到了放饭时间。
狱卒正在放饭，突然传来刀兵碰撞和惨叫声。
钱浅正在琢磨，沈望尘不会这么快攻进城吧？就看到徐祥出现在牢门前。
“王爷！”
王宥川瞬间扑上去：“徐祥！外面如何了？”
徐祥拿着从狱卒身上摘下的钥匙，边开门边说：“昌王擡着陛下去城门了，还召集了文武百官。瑞王遣人联络了主君，我们才能趁机来救您和诸位大人！”
牢门打开，王宥川直接往外冲：“我要去拦住二皇兄！”
徐祥死死抱住他：“王爷不可！主君还在王府等您呢！”
“二皇兄欲对父皇不利！我怎能视若无睹！”
徐祥死活抱着他不撒手：“王爷去了也是于事无补！主君说了，今日要么陛下立昌王为太子，要么昌王篡位自立为王！昌王对您一向亲厚，只要您回府闭门不出，昌王定会顾念手足之情，不会为难您！”
王宥川抓狂甩开徐祥：“那是我的父皇！我怎能不管！”
其余牢门也被打开，姚丞相来到姚菁菁身旁，“先出去再说！”
侍卫们护着一众朝臣离开大牢，王宥川想起来又问：“五妹在哪？可还安全？”
徐祥说：“瑞王仍在东宫，由重重禁军把守。她出不来，只遣了所剩无几的人手来找主君，救您和诸位大人。王爷！瑞王说只有您能保住诸位大人的命，您若去冒险，诸位大人由谁来护？”
王宥川愕然。
云蒙低沉，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往日热闹的京都城大街，如今却空无一人，宛若一座空城。
王宥川思绪纷乱，脚步虽在跟着侍卫们跑，却仍在迟疑该不该去城楼上阻止昌王。
然而，王宥川很快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长街前方突然横冲出来一队禁军，见到一行人立即拔刀将人围住。
骑在马上的那人倒立眉毛，长刀指着众人喝问道：“何人胆敢劫狱！”
徐祥戚河挡在王宥川面前：“你若敢伤我家王爷，昌王也绝不会饶了你！”
那人果然垂了刀，说：“云王殿下，劳您再委屈两日，先屈尊回牢里去。还有，”他扫视了一圈众人，问：“哪位是钱夫人？”
钱浅平静地往前迈了一步，“我是。”
那人擡了下手，立即有两个人朝她而去。
王宥川扯过她挡在身后，“你们要做什么？！本王绝不会让你们带走她！”
马上的将领无奈地说：“昌王殿下要末将来带走钱夫人，还请王爷莫要为难在下。”
宋干上前两步：“只要我宋干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们在我面前把人带走！”
随即不少人纷纷应和，“对！你有本事就把我们都杀光！否则我们绝不会让你把人带走！”
那将领眉间拧成一个：“诸位若如此不识时务，可就莫怪我不客气……”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斜后方冲过来一个身影，挥舞着长长的竹竿，打倒了包围圈的一个禁军，朝钱浅大喊：“钱浅！快跑！”
“亦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