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5(第3页)

陈左微笑着说：“你小时候一定长得很可爱。”

唐淑晨擡眼看他，没想到他会讲什么小时候。

她抿掉嘴上奶油，毫不客气地纠正，“是超级可爱。”

陈左噗嗤笑了，戳块蛋糕塞进嘴里。

唐淑晨也笑，笑完又说：“小朋友哪有不可爱的。”

陈左低了低头，笑意变浅，“我小时候……很孤僻。”

“每次过生日，我妈请这些朋友来家里开派对，我就躲到床底下死活不出来，连续几年都是这样，后来父母工作也忙，干脆就不给我过生日了。”陈左转过身，望着夜幕，“我对小时候其实没什么印象的，连十几岁时的都很模糊，就跟失忆了一样。”

“好像是得过一种叫双向情感障碍的病，我妈跟我说过几次，但我完全没有那些记忆，可我很清楚地记得念高二的时候，我在学校图书馆翻到一本画册，看了一半，忽然觉得头顶上那块天亮了……高三那年又喜欢上画画，整个人才开朗起来。”

陈左自嘲地笑笑，“和别人比还是挺闷的，但比我之前好太多，我家里人一直觉得是画画救了我，所以才支持我学这个，不然也会逼我读商科之类的吧。”

陈左侧头看向唐淑晨，轻轻地说：“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怜？”

“说实话吗？”她低声问道。

“当然。”

唐淑晨眉头微凝，一脸沉重地想了想。

“没有。”

陈左听罢，表情里透出淡淡落寞。

“那对年幼的我，有没有心生一丝怜爱？”他又问。

短暂的沉默一会儿。

唐淑晨擡眸，直愣愣地摇头。“也没有。”

陈左脸色一僵，趴在栏杆上叹气，愤愤开口道：“说什么对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卖惨管用，一群骗子！”

声音之大，语调之愤慨，唐淑晨听了当场失笑。

和着绕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这句。真行。

“或许是你的想法太过超现实，才导致你在叙事策略的选择上存在着重大失误。”唐淑晨说得故意带点嘲讽意味。

陈左却一脸真诚，不耻下问：“那我该怎么安排叙事，说什么台词你才会心软？”

轮到唐淑晨脸色一僵，对上陈左转头看来的狡黠目光，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喂，别聊了，快过来！”

sa朝露台喊一嗓子，两人跟着进屋，穿过客厅，同一众友人移步到别墅后院，在一座烧烤架前开起了烤肉趴。

炭火的温暖与四溢肉香，搭配着清爽的软饮，让这个夜晚充满了烟火气。

大家随意围起来玩游戏，陈左和唐淑晨并肩而坐，偶尔因为游戏对视，在朋友的集体助攻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拉近，每一次目光交汇，陈左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情愫。

不知道是众人一起作弊，还是运气不好，最后只有陈左和唐淑晨这组要接受惩罚。

“终于折我手里了吧，”游戏大赢家凯凯端起一杯鸡尾酒，“先说好，女士不勉强，来吧左哥，咱俩碰一下。”

陈左没接，换了饮料举杯过来。

“不是吧，我都陪一杯了，你就喝汽水？”

陈左抱歉地笑笑，“今天不喝酒，改天陪你。”

“切，没意思。”

大家一哄散开，凯凯端着酒杯，对着早跑去一边玩水枪的潮男大喊：“sa哥哥，咱俩今晚不醉不归！”

突然，砰地一声，远处夜空中炸开一片烟花，坠落星火如同飘散的种子，滑落到四周，又再次噼噼啪啪裂变绽放，一波接一波璀璨绚烂，如同精心安排的视觉盛宴，照得夜晚如白昼。

陈左下意识望向唐淑晨。

看着她素淡的侧脸，他忽地想起，六年前那场跨年烟火。

他钟情于她的开端，现在想来，就是在那晚。

似乎感觉到他脉脉视线，唐淑晨偏头望向身边。

陈左正对她暖暖地笑着。

“不要误会，这可不是我安排的，据我所知，郊区也是有禁燃令的，不知道是谁在以身犯险，我们偷偷看就好。”

听罢，唐淑晨不禁笑出声来。

借着气氛好，陈左又打趣地说：“你刚才不会紧张了吧，以为我要跟你表白？”

唐淑晨笑着摇头，“并没有。”无奈地瞪他。

“可是我紧张了。”

陈左定定望着她，片刻，眼里笑意退散，尽是克制多年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