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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暄儿多次刻意避开谈论金奖酒,可能是想避开十年前她的那句戏言——“你若有出息,我自会嫁你”。
暄儿是怕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借他的成名酒来谈及十年前的一句戏言,从而缠上他——一想起这点,司徒安然就觉得难过、难堪,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进去。
陆和暄眉宇微皱,星目闪过受伤的神色。他一直都记得十年前然然姐那句犹如平地炸雷的誓言,如今他酿出金奖酒,也算有出息了,可是双腿“残废”——然然姐是介意他双腿“残废”吗?
不,他虽然失去味觉与嗅觉,但并未失去感觉。这几天的相处,他感觉他与然然姐之间即使相差着十年年龄差,却是双向奔赴的——我,该没有自作多情吧?
在没有百分百肯定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收回手,长叹一声,拿起筷子,说:“我饿了。”
一句话,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司徒安然的内心依旧汹涌澎湃,有点后悔刚才的躲避行为。但是如果时光能倒流,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因为她是一个有道德的女人,不能破坏另一个女人的幸福;因为她是大他十年的姐姐,要矜持,不能像小妹妹那样撒娇卖萌……这该死的面子,她真想撕下来放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可是不能。
这时陆和暄已自个起筷吃起来。除了清蒸鲈鱼,司徒安然还煮了牛腩萝卜与豆豉蒜蓉炒番薯叶。这天没煲广东特色老火汤,而是下了个虾米大白菜汤,这个菜应该清甜鲜美,非常可口。
司徒一家习惯了饭前喝个汤暖暖胃,因此陆和暄跟前就放着碗虾米大白菜汤,他早就喝起来,还夹了几片白菜叶,津津有味地嚼起来,最后不忘赞扬道:“真鲜美,太好吃了。”
虽然知道这是暄儿在变着法儿地让自己开心,但司徒安然内心确实是开心的。十年过去,很多物事已变,但她觉得暄儿还是当年那个暄儿,可她却不是当年那个她了。
她有些感慨,也端起碗喝了口汤。可是汤一进口,她就条件反射般吐了出来。
咸,太咸了!敢情是手抖,盐放多了!
可是,看着惊讶看着自己的暄儿,司徒安然内心有一百匹马在奔腾。暄儿不可能在尝到如此咸的菜汤时,还出口赞扬她做得好吃。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为了不使别人难堪,也只会不发表意见。
除非,人不正常。这里面,大有问题!看着陆和暄那关切的眼神,司徒安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怎么了?呛着了吗?还是太烫了?”陆和暄看着刚喝了口汤就吐出来的司徒安然,内心也有一百个问号。随即,他抽了片纸巾出来,一手擡起司徒安然的下巴,一手细心地替司徒安然擦起嘴角的汤渍。
就像当年的沙漠之夜,司徒安然替陆和暄擦唇上的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