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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陆和暄扯了扯嘴角,小麦肤色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凄苦,脸上冷峻的线条陡然崩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是被下药害的。”

有那么一瞬间,司徒安然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下药”“被害”这两个词是那样的遥远与陌生,好像只专属古言小说或者犯罪事件。可是这两个可怕的词却从眼前这个忽然变得冷酷的人嘴里说出来,那样的冰冷、无情。

“你说什么?”司徒安然下意识地问出来。但准确的第六感告诉她,她没有听错与理解错,暄儿想要表达的,就是字面意思。

陆和暄那黑亮的双眼,慢慢燃起隐忍的怒火,而从他性感红唇里说出来的每句话,又是那样的冷静与克制,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酿的酒得了金奖后,那个人就对我下手了。先是派人在德国开车撞我,还好我命大,没死,在德国医治了半年,活着回来了。

“回来后一开始是在北京,后来回到莲石酒庄。没多久,我发现我品不出味道,也闻不出香气了。在北京看了几家医院,得出的结论是我味觉嗅觉受损,以后都闻不出气味,尝不出味道了。”

当然,他是有所隐瞒的,并没有告诉司徒安然,其实他的腿一直都没问题,只不过一直在骗众人而已。现在还不是坦白这一点的时候,因为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目前就只他自己知道。这是最安全的,毕竟这关乎他生命安危。

陆和暄这两段话,短短百来字,信息量却巨大,犹如平地炸雷,在司徒安然的脑海里轮番轰炸。

一开始她是蒙的,完全不知道暄儿在说什么。后来,她终于肯相信她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脑海里就如同投放了一颗原子弹,第一个问的是:“那个人?”

林正一?

因为妒忌,林正一这个兄长才容不下暄儿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想起暄儿起点远远低于林正一,但长相英俊,成绩优异——这样被比较,林正一心里不舒服,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虽然与林正一的相处不多,司徒安然却觉得他不是度量小的人。他是做大事的,又怎会因为这点破事,而做出杀人、害人之类的事呢?格局未免也太小。

司徒安然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和暄,心里一直祈祷着千万千万不是林正一。他是暄儿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她希望暄儿能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陆和暄又微扯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不是我的哥哥林正一啦。是我的后妈,我哥哥的亲妈,我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黄慧怡女士啦!”

司徒安然又眨了眨眼,因为她怀疑自己的视觉也出了问题。但陆和暄那黑曜石般漂亮有神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不屑与轻蔑。

对黄慧怡,陆和暄当然是不屑与轻蔑的,因为即使她享尽荣华富贵,却永远、彻底输给了一个死人。连一个死人都斗不过,还要拿死人的后代出气?也难怪陆和暄眼里满是不屑与轻蔑。

“我母亲的死,也有可能与她有关。”最后,陆和暄轻飘飘说出这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