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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黄氏三兄弟就带着黄慧怡离开了莲石酒庄。由于飞往北京的机票已售罄,他们就在市区最高级的酒店留宿一晚。

当晚,独自在酒店房间的黄慧怡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输掉了。那个女人都死去这么多年,却阴魂不散,不单化作姓陆那小子回来,那小子还带走了她的亲生儿子。

如今,就连她的亲生儿子,都向着姓陆那小子。可是明明姓陆那小子与自己儿子聚少离多,明明是她三个哥哥看着自己儿子长大,并在生意上给予儿子无限帮助,可是儿子却向着姓陆那小子。

一定是蛊术,一定是这样的。那女人会蛊术,迷惑了她的丈夫,如今那女人的儿子也会蛊术,迷惑了她的儿子。什么都要与她争,而自己,既赢不来丈夫,也争不来儿子。

从未有过的沮丧与挫败,山泥倾泻般淹没了她。她整个人,从routi到精神,都被击垮。想起这一生,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就头痛欲裂,想要毁灭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给她陪葬。

她悄悄开门,离开酒店,驱车驶去……

***

窗外,是宁静的星空夏夜。

8月底的西北已趋凉快,尽管白天还是有点酷热,但晚上阴凉阴凉的,昼夜温差大,极利于水果糖分的累积。这里出产的水果清甜可口,相关农副产品也质量上乘,还价格便宜。

擡头是浩瀚星空,低头是广袤大地。

深蓝夜幕亮闪闪地点缀着许多繁星,圆月当空照,慷慨地向大地挥洒着清辉。大地就像一个只有两种颜色的调色盘:黄色,是大地的本色,是风与沙千百年来的故事;而绿色,则是数代西北人固执治沙、种在这片大地的特色。

远方,世界的尽头,是月光下的贺兰山与山巅上的皑皑白雪,宁静、神秘,千百年如此。近处,是成片成片挂满果实的葡萄园,这些都是半月酒庄的赤霞珠、马瑟兰、美乐、西拉、雷司令……

葡萄园的中心,有一排仅一层楼的粉墙瓦屋。瓦屋最大的房间里,两个人在薄薄的被窝里吹着窗外来的晚风,看着映入眼帘的神圣夜色,谈累了,正准备入睡。

“这里真美。”司徒安然满足地看着窗外的美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对于来自湿热地区的人而言,西北这个时候的气候太友善,干爽凉快,舒服得很。

司徒安然替这里感到稍许的惋惜,气候宜人,风景优美,只是土地贫瘠了些,就欠缺了现代化的发展。而她的家乡明明又湿又热又台风又暴雨又地震,城镇却较为繁华、现代化。

“噢,那你冬春两季应留在这里,体验一下这里的严寒,”陆和暄笑道,“咱们从岭南最热的时候过来这里,而这里恰好干爽阴凉,你才觉得舒服。嗯,是挺凉快的,你的手脚都有些凉了。”

说着,也不知道是司徒安然的手脚真凉,还是他找的借口,反正他替司徒安然掖好被子,就伸手将她整个人搂住,还很流氓地美其名曰:“天凉,我帮你捂热些。女人要暖。”

司徒安然一阵嬉笑。她真被这个小自己十年的年轻恋人逗笑了。开心,真的开心;幸福,真的幸福。本来,她都做好不婚不育的打算,像当下很多嫁不到幸福又不愿将就的女性那样。但世事难料,幸福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