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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磊此次回来就不准备离开,因为他时日无多,可能就这一个月的事。因此陆和暄和司徒安然就留下来,陪林磊走完生命最后一程。
没能见证小儿子完婚,是他最后的遗憾。但他也知道,要陆和暄和司徒安然在这一个月内完婚,实在太对不起司徒记者,也对不起阿暄。婚礼应该仔细筹备、好好策划,而不是赶这赶那,就为赶在他死之前举办。
因此林磊并没将这最后的遗憾说出来,只是默默祝福。只要阿暄与司徒记者两情相悦、一世幸福,举不举行婚礼都无所谓。正一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不也没能幸福?他自己也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最终也是害了两代人。
陆和暄与司徒安然何尝没想到这一点,但两人谁也不主动提起。
陆和暄的想法与父亲林磊的想法是一致的。要举办婚礼,就得有足够的时间精心准备,一生仅一次,不能仓促,否则对不起然然姐。
司徒安然倒无所谓,婚礼盛大不盛大无关系,甚至举不举行都无关系。只是暄儿并没有向她求婚,她总不能厚着脸皮说“我现在嫁你,你赶紧准备婚礼吧”!
虽然,早在十年前,28岁的她就调戏才18岁的他:“十年后,你若有出息,我自会嫁你!”
在莲石酒庄的这段日子,除去陪伴林磊,陆和暄与司徒安然两人重走了回青春路。就像十年前那样,策马驰骋在大漠;就像十年前那样,悠然漫步于葡园;就像十年前那样,遥望世界尽头的贺兰晴雪。
这十年间,西北又多出了不少新酒庄,风格各异,星罗棋布地点缀在大漠葡园间。以前漫漫黄沙、一毛不长的贫瘠土地,如今种上了赤霞珠、美乐、西拉、马瑟兰、霞多丽、长相思、雷司令等葡萄树,硕果累累。
但是莲石酒庄并无太多变化,主体建筑、酒窖、地下酒窖、餐厅、客房、员工宿舍、马厩都与十年前一模一样,只是葡萄树长得更高、更壮,不远处又多了一间设备完善的化妆品工厂。
人工湖也是一样的,只是刚来时还在热闹盛开的莲花已全部凋敝,就连绿叶也枯萎了,人工湖因此变得冷冷清清。
一群白色大鹅“嘎嘎”叫着,纷纷跳入湖里游来游去。蔚蓝的苍穹飞过一群南迁的大雁,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潇洒、自由,引得湖里戏水的大鹅又“嘎嘎”叫着,沸腾起来。
他们重游了故地,再次来到贺兰山岩画前。
站在秋日的明媚阳光下,面对着这些历经千万年风雪洗礼的岩画,陆和暄看着近在眼前的司徒安然,说:“还记得吗?我曾说过,我对你的爱如同这些岩画,永远不变。现在,你信了吧?”
司徒安然扑进陆得暄的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前。她想起了紫罗兰的花语,“思念,纯洁的爱情”,原来,这十年,她都在被暄儿思念着、爱着,原来,她才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十年前,陆和暄就承诺说带司徒安然骑马去放羊,顺便会会三刀兄。但还没等他付诸实践,司徒安然就仓惶逃离。十年后,陆和暄终于兑现承诺。
他骑着追风,她骑着逐月,一起去放羊。西北的天地很宽广,无边无际,世界的尽头就是贺兰晴雪。一群羊“咩咩”叫着,它们看上去有点脏,有的在低头啃草,有的在风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