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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和暄果真如同一匹被拍了屁股的马那样,屁颠屁颠地跑去给情敌开门了。
“我没想到你们在家,”李凌云一边带着妻女进来,一边不好意思地说,“打扰到你们了吗?我见黑灯瞎火的,猜想可能没人在家。敲门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敲的,以为会没人。”
其实,从他鬼使神差地跑来司徒村那刻起,他就在心里暗藏了些许期盼,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期盼什么。期盼再见到初恋情人?即使再见,又能改变什么吗?
他知道如果敲门无人应答会失落,他也知道敲门会很大概率无人应答,但还是伸手敲响了司徒家这栋碉楼的大门。想想以前,他来这栋碉楼时根本不需要敲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噢,我们一直都在,”陆和暄一边极具绅士风度地请三位来客进去,一边热情地回答,“刚才吃完了没事干,就躺平平睡了。”
没事干就躺平——听着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同样是没事干,眼前这小子可以躺平平睡了,而他李凌云则焦虑得晚晚失眠。
因为几个月之前,他所在的三森集团不景气,大规模裁员,身为中高层的他,在为公司努力付出人生最美好的十几年光阴后,也被无情裁掉。
虽然赔了不少钱给他,但年近四十,他的职业生涯也面临严峻挑战。而房贷车贷妻子孩子是四座大山,压得这个一向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喘不过气来。
在深圳找了几个月的工作都不太理想。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能够提供给他的工作都低于他的期望值,而符合他期望值的工作少且争抢的人多——像他这样在大企业混到中高层忽然被裁的人,在大城市一抓一大把。
思来想去,不顾妻子的反对,他把深圳的房子卖了,带着全家回到了老家。从后面楼市的变化来看,他当初果断的抉择是何等明智,因为越往后,楼价跌得越厉害,到时候再卖则亏大了。
回来后他也不打算去打工,老家没什么好工作。他寻思着做点小生意,只不过还不知道做什么好。因为卖掉了深圳的房子,卡里钱多,他也不着急。
早些年,他见司徒安然盘下了个酒窖做点小生意,也萌生了创业的想法。
打工何时是尽头,升为大集团的中高层也就那样,日子一眼望到头,生活没有一点激情,人生没有任何浪花,何不自己也出来做点小生意?就连身为女子的司徒安然都出来做生意了!
但当时父母反对,妻子也反对。他们反对的理由是,现在的工作稳定又体面,薪资乐观,跑出来做生意,风险太大,万一赚不到钱还赔钱,那大家都跟着一起喝西北风吗?这么一劝,李凌云也就摁灭了这个想法。
后来疫情呼啸而来,妻子一直在庆幸,时不时就得意地说,要不是她阻拦,他们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了。她还很关心老公的初恋情人开的酒窖生意如何,打听了好几次,李凌云都没怎么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