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长生
叩长生
“一日问新生,三日叩神明。七日长生药,十日不老仙……”
顾府之中,顾衍坐在院子里,垂下眼睫看着杯中酒。
一晃便是初夏时节,他放下酒盏一手撑着头忽然笑道:“霍姑娘夜中前来,所为何事?”
月色之下,霍青青一袭青色骑装,背负一个青布包裹侧坐于围墙之上,唇角微勾看向院中那人。
“没什么,就是太久没听着顾大人吹笛子,今夜想听听。”
“霍姑娘若是无事,便该在府中好好呆着。这京都人多,夜里出来,容易撞上装扮成人的鬼。”
“顾大人说笑了。世上哪有什么装成人的鬼,只有变成鬼的人。”
顾衍闻言嗤笑一声,站起身松了松筋骨:“你那侍卫竟没死?”
霍青青旋身跃下围墙,取下背上的包裹握在手中慢慢走近。物件上的青布条被她抖落,银色的月辉坠在银亮的兵器上,映出点冷冷寒芒。
锋利的破甲锥熠熠生辉,她轻笑一声:“他流了血,我自来讨回。”
“既不是顾大人,我们也无需客套。”
霍十一以一当百死守不退,以身入局才替她破重围,好在……医老对她向来大方,更有顾衍手下死士助阵,霍十一虽受重伤,如今也无大碍。
“霍家人,果真还是一身不折骨。”顾衍擦刀的手顿住,反握住血迹斑斑的刀柄。
“你不顾你爹的死活?不顾朝中那皇帝的死活了吗?”
他提起刀,立在院中,离霍青青仅几步之遥。
“他们?”霍青青眼眸微眯,她的声音伴着腰间佩环轻响传来:“我若那般无用,岂不是丢了我霍家的脸面。”
“十三楼七堂六楼,你当真以为是摆来看的么?”
破甲锥“哐当”一声砸在顾衍面前,顾衍疾退数步,挑刀横扫。
“坐回这两月的指挥使之位,贺大人觉得如何?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呵……”所谓的顾衍轻笑一声:“指挥使之位本就是我的,何来还一说?倒不如说,是顾衍忘恩负义踩着我夺位,如今京都已乱,霍姑娘不如先想想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贺干顶着顾衍那张脸,在夜色里身形如鬼魅。
霍青青手中破甲锥上卷,力扣那绣春刀吞口。
贺干接下一击又抽身而退,刀光凛然带出银芒残影。
霍青青步步紧逼,贺干总要卸力三分才敢接下。
古往今来,细数下去,用重兵纵横沙场的数不胜数,这破甲锥却是甚少见到。只有锋锐骑中淮月将军,一杆破甲锥随雁将离驰骋沙场,专破南羌铁骑。
时日一长,南羌铁骑便最怕淮月的破甲锥。
顾府院内,兵戈之声不断。
外间火光骤起,照亮半边天。
两人打得正酣,银芒叠起,一根蛇鞭忽自暗处卷来,直直袭向贺干。
霍七不知何时跃下围墙,冷着脸一鞭抽在贺干刀刃上。他睨了贺干一眼,随后朝霍青青笑笑:“楼主,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都可。”
佩环碰撞间,霍青青身形飘忽,合着霍七蛇鞭一起将贺干逼退。
霍青青手中破甲锥上卷后骤然落下,贺干一时没躲过霍七蛇鞭,生生挨上一下,顿时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