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天下无僧!(第3页)

 只有……纯粹的,暴虐的,不耐烦的杀意。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你以为,你有李家的血脉,本宫就不敢杀你了?” 

 李承乾手腕一抖,剑尖上的血珠被甩落在地,绽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花。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地上哀嚎的妹妹,语气森寒如九幽之下的寒风。 

 “再多说一个字,下一剑,砍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 

 斩伤公主!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斩伤当朝公主! 

 疯了! 

 这个太子,己经彻底失控了! 

 李承乾不再看高阳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只碍事的蝼蚁。他转过头,目光如刀,扫向那几个己经吓傻了的羽林卫。 

 “还愣着干什么!” 

 他怒声咆哮,声浪滚滚,震得整个玄武门都在嗡嗡作响。 

 “把这个妖僧,给本宫拖出去!凌迟!” 

 “本宫要让这长安城内所有的人都看看!要让这天下的佛门都看看!”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癫狂的快意。 

 “这个敢蛊惑公主、秽乱宫闱的妖僧,是怎么一片一片,被剐成碎肉的!” 

 羽林卫们一个激灵,再也不敢有丝毫迟疑,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架起瘫软如泥的辩机。 

 死亡的恐惧,和皮肉被拖拽的痛楚,终于将辩机从那片混沌的虚无中拉了回来。 

 他感觉到粗糙的石板摩擦着他的脸颊,他闻到了自己情人手臂上那浓郁的血腥味。 

 他要死了。 

 而且是以一种最屈辱、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不! 

 不行! 

 一股求生的本能,猛地从他内心深处爆发出来。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看向那个手持滴血长剑,如同魔神降世的太子。 

 “你……你不能杀我!” 

 他的声音沙哑、破败,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镇定,那是绝望之下的最后挣扎。 

 “贫僧……贫僧乃是玄奘法师亲传弟子!是佛陀在人间的使者!” 

 辩机喘着粗气,试图重新拾起自己那己经被碾碎的骄傲和尊严。 

 “你杀了我,就是与佛为敌!佛祖慈悲,亦有金刚之怒!你……你会遭到报应的!整个大唐,都会因为你的暴行,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以为,搬出佛陀,搬出那虚无缥缈的因果报应,能让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忌惮。 

 然而,李承乾只是静静地听着。 

 听完之后,他笑了。 

 那是一种轻蔑的、嘲弄的、看小丑表演般的笑。 

 他缓缓抬起脚,一脚踩在了辩机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脸上,用力地碾了碾。 

 “报应?” 

 他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辩机的颧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泥沙混着血沫从他的嘴角溢出。 

 “本宫问你话呢,妖僧。” 

 李承乾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地狱深处刮来的寒意,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骨头缝里。 

 “我若让天下无僧,你说,还会有报应吗!”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玄武门上空阴沉的天幕,狠狠劈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天下,无僧? 

 这是何等疯魔,何等狂悖,何等大逆不道的言语! 

 辩机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那双因为恐惧而暴突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李承乾。 

 那张踩在他脸上的靴子,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一座巍峨无边的巨山,压得他神魂俱灭。 

 报应? 

 佛祖的报应? 

 他一首以来引以为傲的身份,他用来震慑世人的最后底牌,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疯子,用一种更加疯狂、更加彻底的方式,碾得粉碎。 

 杀一个僧人,会有报应。 

 那如果……把天下所有的僧人,都杀光呢? 

 佛,还找谁去报应?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魔鬼,瞬间侵占了辩机的全部心神。他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了,也听不见妹妹高阳公主那凄厉的哭嚎。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李承乾那平静到令人发指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疑问,没有试探。 

 只有陈述。 

 他在陈述一个他随时可以付诸行动的事实。 

 “呃……啊……” 

 辩机的喉咙里发出了破风箱一般的嗬嗬声,他想说话,想反驳,想尖叫,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越了死亡的恐惧,像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赖以生存的信仰,在这一刻,崩塌了。 

 他不是佛陀在人间的使者。 

 他只是一个会流血,会恐惧,会被一脚踩在脸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凡人。 

 李承乾看着脚下那张己经彻底失去神采的脸,眼神里的不耐烦愈发浓重。 

 他似乎觉得,再跟这滩烂泥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缓缓抬起脚,用一种嫌恶的姿态,在旁边的石阶上蹭了蹭靴底,仿佛蹭掉了什么肮脏的秽物。 

 他甚至没有再看辩机一眼。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从房玄龄煞白的脸,到魏征紧握的双拳,再到长孙无忌那深不见底的眼眸。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今日的太子,是一头挣脱了所有枷锁的洪荒猛兽。 

 谁敢阻拦,谁就会被撕成碎片。 

 “还等什么?” 

 李承乾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暴戾,他对着那几个己经吓得魂不附体的羽林卫咆哮。 

 “听不懂本宫的话吗!” 

 “凌!迟!” 

 “本宫要让他的哀嚎声,传遍整个长安!本宫要用他的骨头,给这满天神佛,敲响丧钟!” 

 “喏!” 

 羽林卫们如同被赦免的死囚,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两人架起辩机的胳膊,两人抬起他的双腿,就像拖着一条死狗,飞快地朝着玄武门外拖去。 

 粗糙的石板路,在辩机那张曾经俊朗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新的血痕。 

 他没有挣扎。 

 他也不敢挣扎了。 

 他的精神,己经死了。 

 只留下一具空洞的皮囊,等待着那场注定到来的,千刀万剐的酷刑。 

 刺耳的拖拽声,在死寂的玄武门前回荡。 

 高阳公主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她捂着流血的断臂,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兄长,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李承乾手持长剑,血珠顺着剑刃缓缓滑落,滴答,滴答,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如同一尊从血海中走出的魔神,俯瞰着他脚下,这个己经彻底被他踩在脚下的世界。 

 …… 

 兄弟们,还在看书吗? 

 有点撑不住了。 

 在看书的话,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