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滔天大祸,无人能担!(第2页)
赵援朝手一松,将他扔在了地上。
黄毛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惊恐。
他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一块能把他砸得粉身碎骨的铁板!
“我……我们是……是辉煌地产的……”
他哆哆嗦嗦地说道。
“负责人呢?”
“负……负责人是……是公司的拆迁部经理……王……王经理……”
就在这时,黄毛被羞辱和恐惧冲昏了头脑,他看到手下的小弟们都畏畏缩缩地看着他,邪火涌上心头。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对着身后那群发呆的小弟们咆哮道:“都他妈看什么戏呢!给我上!一起上!弄死他!出了事老子一个人担着!”
被他这么一吼,几个平日里最是凶悍的混混,也红了眼。
他们知道,今天这事,已经不能善了了。
不把眼前这几个人放倒,他们以后也别想在京州混了。
“干他妈的!”
“拼了!”
几个混混嘶吼着,抄起手边的工具,再次冲了上来。
其中一个离得最近,也是最愣头青的混混,看到墙角靠着一把不知道是谁丢下的铁锹,他想也不想,一把抄了起来。
他看到赵援朝是这群人里最能打的,擒贼先擒王,他怒吼一声,双手举起那把沉重的铁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赵援朝的后脑勺,狠狠地拍了下去!
“援朝!小心!”
“军长!”
“不要!”
沙瑞金、周守京、梁盼盼……
所有人的惊叫声,在这一刻,同时响起。
然而,一切都太快了。
赵援朝刚刚制服了黄毛,注意力都在前方,根本没料到身后会有人用这种方式下死手。
那把锈迹斑斑,边缘还带着泥土的铁锹,在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沙瑞金和李达康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他们几乎能预见,当这把铁锹落下去之后,将会发生什么。
那将是汉东省,天崩地裂的开始。
“砰!”
一声沉闷到让人心脏骤停的钝响,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所有人都看到,那把肮脏的铁锹,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赵援朝的头上。
赵援朝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像一棵被拦腰砍断的大树,向前踉跄了两步。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他的头发里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染红了他的衣领。
他没有立刻倒下。
那身经百战的军人意志,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缓缓地转过身,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却慢慢失去了焦距,变得有些茫然。
他看到了冲上来的周守京,看到了满脸惊恐的沙瑞金,看到了扑过来哭喊的韩玉秀和梁盼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举着铁锹,已经彻底吓傻了的年轻混混的脸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吐出了一个字。
“兵……”
然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军长!”
周守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飞扑过去,在赵援朝后脑勺着地之前,堪堪将他抱在了怀里。
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周守京的军装,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绝对的混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警卫员!控制现场!”
周守京抱着昏迷不醒的赵援朝,双目赤红,对着那两名一直遵守命令没有上前的警卫员,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那两名警卫员,也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王,看到自己的军长倒在血泊里,早已是怒火攻心。
得到命令,他们如同两头出闸的猛虎,瞬间就动了。
他们没有拔枪。
在这种情况下,开枪的后果太严重。
但他们的动作,比枪更致命。
一个闪身,冲到那个还举着铁锹发呆的混混面前,一记干脆利落的擒拿,卸掉了他的胳膊,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让他惨叫着跪倒在地。
另一个警卫员,则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那群同样吓傻了的混混当中。
拳,肘,膝,腿。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每一击都精准地打在人体的脆弱关节上。
不到十秒钟。
包括黄毛在内,所有参与动手的混混,全部躺在了地上,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一个个哀嚎不止,再没有了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这雷霆万钧的一幕,把周围的居民都看呆了。
而沙瑞金和李达康,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彻底瘫软了。
他们不是被警卫员的身手吓到,而是被眼前这无法挽回的后果,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集团军的军长。
中将。
在他们的地盘上,在他们的眼前,被地痞流氓用铁锹开了瓢,人事不省,生死不知。
这不是工作失误。
这不是领导责任。
这是谋逆。
这是天塌下来了!
“快!快叫救护车!不!不能叫地方的救护车!”
周守京抱着赵援朝,声音都在发抖,他对着一名警卫员吼道,“用我们的车!立刻!马上!去省军区总医院!通知医院!准备全院最好的外科专家!快!”
他不敢相信地方的医疗系统,他只相信部队。
警卫员立刻冲向指挥车。
周守京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沙瑞金。
那眼神里,没有了下级对上级的尊重,没有了军人对地方官员的客气。
只有刻骨的仇恨和冰冷的杀意。
“沙瑞金!”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就是你的汉东!这就是你给军长的交代!”
“我告诉你!如果我们的军长有任何三长两短!”
“你们汉东省!所有的人!都得给他陪葬!”
说完,他再也不看沙瑞g金一眼,小心翼翼地抱着赵援朝,在警卫员的帮助下,把他抬上了那辆宽大的军用指挥车。
车队不再是缓缓行驶,几辆军车如同发狂的野兽,发出了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不顾一切地冲出了狭窄的小区道路,朝着省军区总医院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现场,只留下了一地哀嚎的混混,一群惊魂未定的居民,和几个如同石雕一样,僵在原地的汉东省高级官员。
沙瑞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他没有去看那些被制服的混混,也没有去听周围的嘈杂。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滩还在不断扩大的,刺眼的血迹。
那是赵援朝的血。
是一个中将的血。
也是他沙瑞金,乃至整个汉东官场,即将流的血。
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天……塌了……”
军车走后,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