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 投资(第3页)
在历史那幽邃且漫长的回廊中徘徊,无数谜题如同隐匿于重重迷雾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萦绕在人们心头,挥之不去。
就好比在古代,太子的评判与选拔标准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那些高高在上、掌控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君主,亦或是其他势力的领头人,为何往往不将那象征着无上尊荣与权力的位置传给自己最为宠爱的孩子,而是死死遵循着长子继承这一古老且看似冰冷的规则呢?
别天真地以为,那所谓的“立嫡立长”,在欧洲中世纪那神秘而威严的王家档案里,是什么闪耀着道德光辉的箴言。
它不过是一道被血反复润色、浸透着残酷与现实的技术规范,冷酷无情得如同冬日里呼啸而过的寒风。
当你小心翼翼地翻开从加洛林王朝到哈布斯堡那堆积如山、散发着岁月气息的卷宗,只要轻轻揭开羊皮纸那略显陈旧的背面,便能瞧见一排排用拉丁文精心缩写的备注:第一顺位男性,次顺位男性,宠姬所生男性。
这三行看似不起眼、如同细小针脚般的脚注,却如同命运之神手中那无情的判官笔,冷冷地决定了谁将戴上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王冠,从此君临天下、睥睨众生;谁会被终生软禁在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角落,在孤独与绝望中度过余生;谁又会在黎明前那最为黑暗的时刻,无声无息地消失于塔楼楼梯那冰冷、陡峭的拐角,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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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技术规范为何如此顽固,如同顽固不化的千年磐石,任凭风吹雨打、岁月侵蚀,都丝毫不动摇?
原因简单得如同算盘珠子般清晰明了、一目了然:长子的身份,等同于政治期货,是一种蕴含着无限可能与巨大利益的战略投资。
在九世纪那风云变幻、战火纷飞的《凡尔登条约》附件里,查理曼的孙子们用粗红线将庞大的帝国狠狠切成三份,仿佛是在分割一块巨大的蛋糕。
红线旁边标着一行小字,看似平淡无奇,却蕴含着深刻的政治智慧:“长子继承可免二次战争费用”。
换句话说,把第一颗棋子提前钉死在棋盘那关键的位置上,后面的人就算再怎么愤怒地掀桌子,也只能掀到棋盘边缘,根本无法动摇这既定的、不可更改的局面。
因为一旦长子继承的规则被打破,各方势力必然会为了争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展开一场惨烈无比、血流成河的战争,其代价之高昂,远非一个国家所能承受。
而非长子呢,在大部分时候都基本上等同于火药引线,是一种潜在的危险因素,随时可能引发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十一世纪诺曼底公爵罗贝尔的私生子威廉,也就是后来威震四方、改变欧洲历史格局的征服者,他之所以能翻盘,实现从私生子到帝王的华丽转身,并非是因为老爸“更喜欢”他,对他有着特殊的偏爱,而是因为老爸的正妻没生出成年儿子。
一旦正妻真生出长子,私生子的身份立刻就会被无情地登记为“可雇佣兵源”,沦为被金钱驱使、为他人卖命的工具,而非“可继承血胤”的尊贵继承人。
在帝王家那冰冷而残酷的世界里,“喜欢”不过是一种变量,如同变幻莫测的天气,随时可能改变;而债务则是常量,坚如磐石,是维系国家稳定与运转的基石。
十三世纪法兰西王室账本里,路易八世给长子的年金是二万图尔里弗尔,那是一笔足以让普通人梦寐以求、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巨额财富;而给次子的“宠爱费”却只有一千二百,两者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壤之别。
旁边注脚冷得如同寒冬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一千二百里弗尔可购五百弩兵,二万里弗尔可抵一次对英战争赔款。”感情在账簿里被无情地换算成军队、关税、赎城金,小数点后面再多柔情,也抵不过国债那长长的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