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第3页)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你何不求他收你为编撰助手?既可得学习之机,亦可在皇上面前展露才学。”
凌降曜恍然大悟:“母亲明见,儿子明日便去恳请。”
平阳公夫人满意颔首:“去吧,明日一早便去。以沈隽意的胸襟,断不会拒绝。”
凌降曜告退后回到院落,辗转难眠。
夜色如墨,虫鸣声声。
凌降曜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沈隽意身为谢危岑遗腹子,有谢家扶持又具才学,未来必成大器。
相较之下,自己空有平阳公府嫡子之名,竟无拿得出手的真本事与之一较高下。
这认知令他既不甘又焦虑。
翻来覆去间,他想起母亲的建议。
借《治河志》编撰之机亲近沈隽意,一来示好,二来暗中观察其弱点。
翻身坐起,他取出藏在箱底的记事簿,翻到标记《世宗实录》疑点的页面。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宫变记载与官方口径的矛盾,而沈隽意主笔的部分恰是关键 。
这或许是扳倒他的突破口,只待在编撰过程中收集更多证据。
合上记事簿,凌降曜眼神渐冷。
沈隽意虽是谢家子,但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便只能视为敌人。
而敌人的软肋,往往藏在最亲近的人身上。
姜映梨,那个出身乡野却医术高明的女子,或许就是关键。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凌降曜便起身更衣,换上整洁的翰林院官服。
他先至兰芝院请安,平阳公夫人已梳妆完毕,正在用早膳。
“母亲,儿子来请安。” 凌降曜恭敬行礼。
平阳公夫人点了点头,“起来吧。今日求沈隽意之事,可有把握?”
凌降曜露出自信的一笑,“儿子已想好说辞,想必表弟定会应允。”
平阳公夫人满意颔首,“你们如今如何说都是表兄弟,你诚心求教,他自会成全。”
“儿子明白。” 凌降曜应道,“定当虚心向他学习。”
平阳公夫人凝视着儿子,语气忽然柔和,“阿曜,为娘知你心高气傲,不愿屈居人下。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时放低姿态,方能走得更远。”
凌降曜心中微动,这回没有反驳,听话道,“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简单用过早膳,凌降曜辞别母亲,直奔翰林院。
今日他比往常早到半个时辰,院内尚寂静无人。
他径至沈隽意值房外,见房门紧闭却透出些许微光。
显然沈隽意已在房中。
凌降曜深吸一口气,在附近静候。
不多时,沈隽意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处,身着月白锦袍,腰间谢家玉佩随步伐轻晃,气度从容。
“表弟,早安。” 凌降曜迎上前去。
沈隽意微微一愣,随即颔首:“凌世子,早。”
他依旧以“凌世子” 相称,未唤 “表兄”,令凌降曜微恼,却仍保持笑意:“表弟来得真早,《治河志》编撰想必已紧锣密鼓?”
沈隽意点头:“责任在肩,不敢懈怠。”
凌降曜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表弟,昨日父亲提及《治河志》乃国之重器,关乎民生。表弟主持《河源图考》一卷,不知助手人选可已确定?”
沈隽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早知其来意。
“凌世子有何见教?”
凌降曜注意到对方仍用尊称,心中暗恼,面上却是微微一笑,继续道,“在下虽才疏学浅,却对地理水文略有钻研。若表弟不弃,愿为编撰尽绵薄之力。”
沈隽意静静凝视他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凌世子有此热忱,自是好事。但《河源图考》涉及多门学问,工作繁重,需全心投入。不知凌世子能否承受?”
凌降曜连忙表态,“表弟放心,在下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沈隽意眉头微一蹙,“凌世子,此乃国之大事,非儿戏。若你只是一时兴起……”
“绝非儿戏!” 凌降曜连忙打断,“在下对编撰一事极为重视,望表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