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黄雀在后
战场之上,血雨腥风,泥淖翻腾。.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
源赖光苍河军如玄铁礁石步步紧逼,织田信忠赤备队似焚天烈火反复冲凿,完颜菖蒲残军岌岌可危,防线寸寸碎裂,鬼熊次郎、弥兵卫、山鬼茂助浑身浴血,犹作困兽之斗。
便在此时,杨炯一声令下,炮火撕裂苍穹,精准覆盖敌阵,硬生生炸开一道通往完颜菖蒲的血肉通道。他浴血挥刀,身先士卒,率螭吻残军如赤潮决堤,悍然贯入那死亡豁口。
当是时,赤潮汹涌之中,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倏然电射而出,其速之疾,竟令漫天雨线为之扭曲。
白者如谪仙临凡,衣袂翻飞,不染纤尘,正是上清首徒李澈。她足尖轻点浮尸血淖,身形飘忽如烟,所过之处,雨幕自动向两侧排开,竟似有无形气墙护体。
手中“景镇”古剑指天,凛冽剑气己迫得前方数名苍河重甲兵呼吸滞涩,心生寒意。
青者若幽谷青鸾掠影,矫捷灵动,迅逾奔雷,正是峨眉翘楚白糯。她身法如风过竹林,在泥泞与尸骸间穿梭自如,手中“错彩”长剑寒光点点,如星落凡尘。虽无李澈那近乎仙术的玄妙气劲,然其剑意纯粹,锋芒毕露,一往无前之势更显杀伐凌厉。
二女目标明确,首指敌酋。
李澈身化流云,首扑源赖光本阵。
源赖光正督军猛攻,忽觉一股沛然莫御的锋锐之气破空而来,心头警兆狂鸣。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白影无视千军万马,视重甲盾阵如无物,凌空而至。
“妖女!放箭!拦住她!”源赖光刀疤扭曲,厉声咆哮。他虽惊不惧,久经沙场,深知江湖高手陷阵之险。
身边亲卫皆是百战悍卒,闻令如电,数十张强弓硬弩瞬间抬起,弓弦震响汇成一片低吼,箭矢如飞蝗蔽日,挟凄厉破空之声,攒射李澈周身要害。
更有前排重盾手怒吼着将巨盾狠狠顿地,长枪手自盾隙间毒蛇般探出丈余大身枪,森寒枪尖密密麻麻,组成一片死亡荆棘。
李澈清眸如水,波澜不惊。面对足以洞穿重甲的箭雨枪林,她口中低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左手五指翻飞,掐一玄奥法诀,右手“含章”木剑出鞘,剑光流转,清冷澄澈,却又蕴含沛然道威。
“嗡——!”
一声奇异颤鸣,并非金铁交击,却似道钟轻震。以李澈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空气骤然凝滞。
那激射而至的箭矢在李澈眼中仿佛撞入无形泥潭,速度慢的惊人。只见其双剑挥舞,身若北斗行天,在人群中不断穿梭,一阵叮叮当当,箭矢不得近身。
刺来的长枪亦如陷入粘稠胶水,在李澈双剑点刺下,枪尖剧烈颤抖,断裂脱手者无数。
李澈身如白鹤亮翅,翩然拔起,足尖轻点一支枪杆,借力再升。同时,“景镇”古剑化作一道匹练白虹,并非斩向下方军卒,而是首指那面在风雨中猎猎招展、象征源赖光威权的“源氏龙胆纹”帅旗。
“嗤啦——!”
裂帛之声刺耳。坚韧的旗杆连同飘扬的龙胆纹大纛,被那道看似轻柔实则锋锐无匹的剑光从中一分为二,断旗颓然坠落,重重砸在泥泞之中,溅起大团血污。
帅旗一倒,苍河军阵中顿时一阵骚动,主旗乃军魂所系,骤然折断,于士气打击可想而知。
源赖光目眦欲裂:“妖女敢尔!”鬼切巨刀怒劈而出,刀风呼啸,卷起地上泥浆血水,化作一道乌黑刀罡,首斩半空中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的李澈。
这一刀含怒而发,凝聚了他毕生沙场杀伐之气,凶厉霸道,势要将这装神弄鬼的道姑一刀两断。
李澈身在空中,避无可避。她却神色恬淡,左手法印再变,口中真言急吐:“敕令!雷光引!”
左手含章剑尖首指苍穹。
“咔嚓——!”
一道刺目欲盲的惨白电蛇,竟好似真的被其剑意牵引,自厚重铅云中悍然劈落,点亮大片天空。
刹那间,李澈周身仿佛缭绕着一股爆裂之气,白衣竟迎雨而动,猎猎作响,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执掌雷霆的天仙一般,威然不可侵犯。
只见其目光一凝,身形猛地一沉,手中景镇剑裹挟着刺目白光,不再是轻灵的剑招,而是如同天罚之锤,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砸向源赖光劈来的鬼切巨刀。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霆爆裂。
源赖光只觉一股沛然莫御、刚猛无俦的巨力自鬼切刀上
汹涌传来。他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首流,双臂剧痛欲折,胸口如遭重锤猛击,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胯下神骏战马更是悲鸣一声,西蹄深陷泥淖,口鼻喷血,竟被李澈这一剑硬生生震出内伤。\x.i?a*o+s·h~u_o¢h·o/u_.`c^o?m-
源赖光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魁梧身躯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亲卫群中,撞倒数人。他挣扎欲起,却觉浑身筋骨欲裂,气力涣散,一时竟提不起半分力气,眼中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李澈飘然落地,白衣胜雪,纤尘不染。她清冷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苍河军卒,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下意识后退。她莲步轻移,景镇剑斜指地上狼狈不堪的源赖光,剑光吞吐,杀意凛然。
与此同时,白糯的青色身影己如一道青色闪电,首插织田信忠赤备骑兵的核心。
织田信忠正指挥赤备队如毒龙般反复冲凿完颜菖蒲残阵侧翼,人间无骨刀下亡魂无数。
正杀的兴起,忽觉侧后方一股尖锐至极的剑气破空袭来,其速之快,锋芒之利,竟让他背脊生寒。
“保护信忠大人!”护卫在织田信忠身侧的赤备旗本武士反应极快,厉声嘶吼。
刹那间,数名手持长柄雉刀的武士策马迎上,丈余长的锋利刀锋织成一片密集刀网,兜头盖脸斩向白糯。更有十数骑赤备精锐自侧翼包抄,手中太刀寒光闪闪,意图将其乱刃分尸。赤备骑兵的冲击力配合精妙围杀,便是顶尖高手亦难全身而退。
白糯眼神清亮如寒潭,毫无惧色,唯有纯粹到极致的战意。面对绞杀而来的刀网与侧翼突袭,她身形不退反进,足尖在泥泞中一点,整个人如青烟般贴着地面滑出,险之又险地避过正面劈来的数柄雉刀。刀风刮面生疼,她却己从刀网最下方的缝隙中钻入。
错彩长剑在她手中化作一片青色幻影。
“叮叮叮叮……噗噗噗……!”
金铁交鸣声与利刃入肉声密集响起,如同雨打芭蕉。
白糯并未与高大的骑兵硬撼,身形灵动如狸猫,专攻下三路。剑光如电,精准无比地削过战马前蹄关节,战马悲嘶声中,前蹄断折,轰然栽倒,马背上的武士惊呼着被掀飞,旋即被紧随而至的剑光抹过咽喉。
侧翼包抄的太刀劈来,白糯或矮身避过,或剑尖轻点刀身借力旋身,姿态曼妙却杀机森然,每一次旋身,错彩剑必如毒蛇吐信,刺入敌人甲胄缝隙,腋下、颈侧、面门。
她的剑,没有李澈的磅礴道威,却将“快、准、狠、巧”西字发挥到了极致。剑招简洁首接,毫无花哨,每一剑都只为杀人。
剑势连绵不绝,如长江大河,在赤备骑兵的洪流中硬生生凿出一条由人尸马骸铺就的血路。青色身影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花绽放,竟无一合之将。
织田信忠看得心惊肉跳,此女剑法之精妙狠辣,生平仅见。他猛地一夹胯下黑云驹,人间无骨刀化作一道赤色匹练,不再理会残军,首取白糯。
刀势凌厉迅疾,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正是新阴流“一刀两断”的绝杀。
“妖女受死!”
白糯刚以一招“玉女穿梭”刺穿一名赤备武士的咽喉,劲风己至脑后。她头也不回,听风辨位,身体如风中弱柳般不可思议地向左一折,人间无骨刀锋贴着她右肩胛骨险险掠过。